周圍是通體的紫色,在紫光環繞之中,一團純白的光芒破紫而出,形成一條狹窄的光柱,直逼眼簾。
女子鞠躬行禮:“公子,我帶你來就是為看那座彩雕的。”
那是一座怎樣的彩雕啊!一頭海藻般隨意的長發、一對清澈透明的媚眼,卷曲飄逸的長發在紫霧間愈顯朦朧,讓人感到飄來欲仙的奇跡之感。而那座彩雕的眼神始終都是溫柔的,像在溫情注視觀看他的每一個人。
這樣的完美藝術已然到達雕術界的頂峰。
蘇銀對著彩雕久久凝望,卻越看越吃驚——石上所雕刻的男子竟然就是他自己,隻不過——自己沒穿彩雕上的霓裳華袍罷了。
“怎麼會,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仿佛料到蘇銀會是這番神情,女子解釋道:“現在公子知道我為什麼稱你為殿下,隻因為你在前世就是——幽明王,整個千島之湖都是你的,你是它的主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哈哈哈哈。”
“幽明王?前世?千湖的主人?”蘇銀顯然不信女子說的話,“也許你們的王,恰好和我長得一樣,這些都可以算作誤會。”
女子射出堅定不疑的光彩:“不,你就是幽明王的轉世,這一點我會證明給你看。”
“你拿什麼證明?”
轉而一瞬,兩人又來到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門口。
蘇銀隻覺那座宮殿他似曾相識。
女子看了他一眼吟道:“閉花、羞月顯風姿;還有沉魚、落雁露本色。”
“淩煙閣。”蘇銀大驚。
是了,這座華麗宮殿就是曾威名天下的妓院——淩煙閣。
隻不過蘇銀不明白的是整座淩煙閣為何會在紫湖內出現?又為何能讓其他人明白當年在淩煙閣發生的詭異事件——不巧,那時他正好在場,而主謀卻是他尊敬的二哥。
女子仿佛看穿了蘇銀的心思:“公子是否覺得奇怪,這座已經倒塌的奢華宮殿仍就出現在你眼前。”
蘇銀點了點頭:“我沒想到它會複活,而且出現在我麵前。”淩煙閣的複蘇勾起了蘇銀已被湮滅的黑暗記憶。
女子拍手嗤笑二聲“啪啪”。
響聲一謝,從淩煙閣裏走出四位美貌如花的女子,正是——閉花、羞月、沉魚、落雁四人。
“啊?!”這回蘇銀再也忍受不住紫湖帶給他的吃驚。
“公子是否不曾想過,死人也會複活呢?”
蘇銀冷靜下來問道:“我怎麼知道她們是不是當年名震京師的花魁?以姑娘的本事找四個替身應該極為容易。”
女子爽朗一笑:“公子便是易容高手,假若這些人真是虛假之徒,還能瞞的過公子的法眼嗎?”
蘇銀心驚:她怎會對我的事情洞察的如此清晰?莫非她早已調查過?
懷著疑惑,蘇銀且說:“也不排除長相相同的巧合。”
語音一落,樂音大作。四人各自拿起手中樂器,奏起高低起伏,曼妙動人的樂曲。配合之默契真乃天籟。閉花一邊踏足舞蹈,一邊彈起琵琶。羞月琴聲飄渺,衣袂飄飄。沉魚端酒耍雜,節奏輕快。落雁揮起寶劍,風吹奏響。
女子笑著說道:“縱是容貌可以模仿,但是花魁們吃飯的家夥卻是學不來的。”
蘇銀半晌也沒說話,隻是靜默觀看她們為他安排的戲法。
“既然這兒有四大花魁,那麼二哥為何沒來?”
女子遺憾地搖頭:“他是不能來了。”
“為什麼?”
“落南本是幽明王的七大護法之一,隻因他有奪權篡位的狼子野心顧而被打入無間地獄……若想轉世,怕是要等到下輩子。”
“不,你是怕我拆穿你的陰謀,這些女子於當年的淩煙閣花魁相比,自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隻不過你忘了一件事——四大花魁之間一直存在著對彼此的深深嫉妒之心,四人合演斷然不能演出仿若天籟的美妙佳音,反之將會七零八落、全無章則……我方才詢問你二哥的事情,你卻一概不知;二哥是四大花魁心中的共同情人,你若提起落南二字,四大花魁臉上總會出現微細變化,但是她們卻波瀾不驚,呆滯、茫然;縱然不知你用何等方法找到了那些絕妙女子,可我斷言——她們都是假的,連帶這座做工精細到不差分毫的淩煙閣也是假的!”
女子拍手讚道:“你說的對極,這些女子都是從四大花魁的血肉中提取出來的一小部分遺物,經過湖主改造,逐漸在花蕾中長大,宛如新生嬰孩;她們清澈見底,自然不懂風塵之事,隻有專心練技,才不負湖主再造之恩……公子不愧是未來之主,心思細致到無以複加的地步——現在我就帶你去見紫湖內真正的統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