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怨的深紫吞噬著月華的光彩,紫冠女子領著蘇銀緩緩前進,仿佛每走一步都凝聚著某種神秘力量。
他們終於進入神殿門口,殿內卻是漆黑一片,若說是黑,倒不如說是紫的發黑。濃重的紫暈仿若墨般散開。卻聽一陣機械般的磁音濺開每一處角落,聲波到處無不令人震動。
“幽若,你終於來了,我們等你好久好久,久到能讓往事埋沒。”
蘇銀問紫冠女子:“他在叫誰?你嗎?”
“我們未來的新王啊,你始終不肯承認自己的使命嗎?還是擔心背負不起那樣的責任。”
蘇銀自是明白幽若就是他們所等待的幽明王,隻不過他並不是他們所等待的王——不管是否有前世,他擔當不起。
“幽若,為何不看看我?”
紫冠女子燃起火燭。火燭照射處,一張蒼白、華美的瓷膚之臉,透著森森月光猙獰笑著。
蘇銀不曾想到紫湖的操控者會是眼前這番模樣,他遐想過他的千萬種模樣——美麗的、醜陋的、平凡的,就是想不到他長著一張木偶型的臉。
“很可怕吧,幽若我就是想看看你驚悚的模樣。”他抬起白的駭然的手臂,每一處關節都發出“孜孜”脆響,看上去那樣易碎、艱澀的胳膊,卻流動順暢,絲毫不費力氣。
那人的確很美——眉如柳、眼如珠、鼻如枝、唇如血,卻如丹青上一筆一劃描上去的美人,頗不自然。
“你是傀儡!”蘇銀叫了起來。
傀儡猙笑道:“我是傀儡,是紫湖中獨一無二的傀儡——因為我是隻屬於幽若的傀儡。”
“你就是喂孩子們吃曲奇餅幹的那個人?”
原來就因為他自己的原故才令那麼多孩子變成和他一樣的傀儡。
一時蘇銀無語,對一個傀儡,你又能說什麼呢?……等等,既然生為傀儡,他怎會有意識玩弄別人?!
“你……?”
傀儡拖著長衫緩緩起身,走向蘇銀:“你一定感到奇怪吧,生為傀儡的我怎會有意識……說起來,這些特殊功能都是幽若賜我的呢——在幽若選擇拋棄幽明王這個職位的時候,就把一部分能量轉載於我——一個傀儡。”
“怎麼會?”
“看看你的手指吧,綁了那麼多的銀線,不覺生痛嗎?……幽若小時侯和你一樣喜歡捆銀線,隻不過他是為了玩木偶才不惜把指頭用絲線一圈一圈圍住,不讓木偶離開身邊;他待木偶玩具很親切,什麼都跟木偶說,連睡覺、洗澡都在一起;我們一起成長,一起歡樂,久而久之,身為幽若傀儡的我就沾上了他的味道……想不到連幽若的轉世也一直保留著捆銀線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