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眼染著笑意,但眸底冰冷而扭曲,蛇蠍般的目光猶如要在周靜如虛偽的麵上刮下三層皮,然後將她洞穿。
楚沐之擱置在周靜如肩上的大掌穿梭進她的秀發裏,慢慢向後撕扯著,周靜如當即疼出了淚花。
緊接著“砰”一聲,楚沐之將她的後腦勺甩撞到電梯上,周靜如“啊”一聲痛呼,兩眼發黑。
周靜如兩手死死的扣住電梯,閉眸忍著他的暴行,楚沐之湊近周靜如,伸舌舔上她的耳蝸,周靜如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害怕的瑟縮著肩膀。
她的模樣讓楚沐之心情大好,他慢聲慢氣道,“雪雪,你這麼害怕做什麼?以前你不是仗著我對你的喜歡作威作福,對我頤指氣使的嗎?你不是喜歡罵我窩囊廢,還讓我親手踹掉了我的孩子嗎?嘖嘖,你現在怎麼抖成這樣了?”
“沐之…”周靜如睜開眼,她弱弱的乞求著他,“沐之,我們別這樣了好不好?你不要幫著餘柳虐待我了,我跟你好,我們去其它城市好好過日子吧?”
...
紅豔抬腳向前走,走了兩步,她視線裏出現一道黑影。
餘柳依舊穿著昨天的一身黑衣,他的手裏攥緊了幾張紙,陰冷壓抑的神情就如來自地獄的撒坦王,他雙臂顫抖著,眼眶猩紅。
他正盯著她。
紅豔越發乏力,她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才會和這些人糾纏在了一起,他們陰魂不散的困擾她的生活,撕扯著她的腦神經。
體力透到極限,四肢百骸湧上蒼涼和意興闌珊,她突然…突然就很想睡上一覺然後再不睜眼。
紅豔覺得整個人都不好時,小腹傳來陣痛,這感覺就像是有東西要從她肚子裏墜落下來了…
周琳攙扶著她回病房,餘柳那裏是必經之路。
紅豔走在那個撒坦王身邊,要擦肩而過時,手腕被淩厲的扣住,男人在咬牙切齒,“紅豔,我需要你的解釋!”
紅豔重重的閉上眸,鼻尖一酸,她雙眼被濕潤充盈著。這不是一種委屈,而是對人生的一種無望。
“餘柳,你快鬆開我家棠姐,我…”周琳看見紅豔被餘柳扣住,伸腳就要踢餘柳,但是有一隻大掌捂住她的嘴巴,樂達將她強行拖走了,“現在沒有你的事情,快閉嘴!”
周琳一被拖走,餘柳側身握住紅豔羸弱的肩膀,他使勁的搖晃著她,“紅豔,4年前誰準你懷孕的,做過愛吃避-孕藥你不懂嗎?qing人間的規矩還要我教你,恩?”
他知道了?!
紅豔睜開眼睛,她的眼淚傾巢而出,餘柳本來全身緊繃,他已經到了瀕臨爆發和崩潰的狀態上,但他看見她的模樣也滯了滯。
紅豔無聲的留著淚,她黑白分明的瞳仁明明看著他,但卻沒有了聚焦,她的眸子空洞,死寂一片。
她的淚是晶瑩透澈著,順著瑩白的麵頰滑落下去,但他在她的眸底看出了大片血紅,她竟似乎要掉出…血淚。
餘柳說不清楚當他知曉紅豔替他生過女兒時的那份心情,原來人生沒有最煎熬隻能更煎熬。
他滿腦子都是一種情緒,她竟然替他生過女兒,可是她不告訴他!
他手上的紙張上印著密密麻麻的醫院繳費和手術記錄,事實表明他的女兒是不健全的。她那時哪來的錢負擔這一筆筆醫藥費,可是就算日子過得那般苦和累,她也不願意帶著女兒回國找他。
她對他究竟有多大的仇恨,多少失望?
那也是他的女兒,她憑什麼剝奪他作為一個父親的權利?
但這些情緒全部熄滅了下去,所謂的鈍痛,憤怒,彷徨…都被紅豔現在的模樣抹殺了,他感覺到無與倫比的心疼!
他對這個羸弱女人的每一分憐愛與疼惜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生生刺入了他的心髒,他愛她有幾分,刀子就刺入了有多深。
“紅豔,你把我女兒弄哪裏去了,為什麼我查不到她現在在哪兒,我想見見她。為什麼你沒有把她帶身邊,你把她一個人丟在墨西哥了嗎?”
“你有沒有告訴她我是她…爸爸,她想不想見我?她長的像誰,她叫什麼名字,她現在有多大了?紅豔,以前的種種我都不跟你計較了,我們把婚結了,我…”
“她死了!”紅豔輕聲開了口,打斷了餘柳所有的憧憬和向往。
雙掌從她羸弱的肩頭滑下去,餘柳不可置信的瞪著她,他退後兩步,胸膛裏那股血腥的戾氣又翻滾出來,他“啊”一聲低吼,轉身就將拳頭砸在了一間病房門的小玻璃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