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的喜悅無以複加,她看著來到她身前的男人,一遍遍叫著,“哥哥…哥哥…哥哥…”
西門子墨知道的,她瘋了所以不會表達愛意,但那一聲聲飽含深情的“哥哥”是她對餘柳最笨拙的愛-語。
餘柳明顯也懂得,他精美的臉腮上掛著虔誠而繾綣的笑意,他擁著小女人走到井水那衝洗著桑葚,然後摘了一個果子給小女人吃。
“紅…”小女人表情怯怯的,她搖頭表示不敢吃。
於是餘柳將果子丟進自己的嘴裏,他邊咀嚼邊誘-哄著小女人,“老婆,這個真的好好吃。”
小女人轉動著水眸心動了,她嘴饞了,然後餘柳一步步走近,西門子墨看他將她擁入懷裏,他嘴對嘴的將嚼出來的甜汁哺喂進女人的嘴裏…
西門子墨轉身,離開。
離開時還聽見他們情動的呢-喃,“老婆,甜不甜?”
女人答,“哥哥,甜…”
……
西門子墨覺得冷,來路上他蓄積了滿腔的勇氣和期許,現在這感覺就像是有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他心裏好涼好涼…
他為她瘋了而心痛,而抓狂,他想象著她有多苦,但是沒有,她那麼快樂,從生命裏迸發出的鮮活生機。
這次他真懂了,命運和境遇無法選擇,但三千紅塵,她求的隻是那一人。
那人,不是他!
所謂的桑葚隻在5,6月份結出碩果,冬日裏能吃到的桑葚一定是溫室培育的,但是餘柳硬是違背自然,為她在門前弄了一棵冬日結果的桑樹。
這是餘柳給予她的傾城之愛,愛的囂張跋扈,但又處處精致到了骨髓裏。
原來,這就是他所觸摸不到的世界。
屬於她和餘柳的世界。
……
西門子墨走著走著就覺得四肢乏力,他伸出大掌撐在牆麵上,他突然就覺得鼻尖酸痛,眼裏一熱,他流淚了。
停下腳步,他抬起頭仰望著這金黃的晚霞,他覺得刺目。
他為什麼流淚?
他是真心為她欣喜的,她終於得到了她想要的幸福。
可是他的胸膛空蕩蕩的,他知道這次他徹底失去了她。
她承載了他滿滿的4年時光,他為自己丟失的崢嶸歲月而哭泣。沒奢望過她能銘記他,但這種一瘋一傷的結局讓他難以承受,他為做了她的忌-諱和恐懼而哭泣。
西門子墨背靠著牆壁,痛哭出聲。
淚水肆流時,一雙黑色及踝的精致短靴映入眼簾,他微抬了眸,小雪紛飛中,徐安琴撐著一把油紙傘款款站在了他的麵前。
哦,原來下雪了。
徐安琴上身穿著短款毛毛領的黑色外套,下麵搭著一件層層疊疊的百褶呢長裙,她從耳側向後綰了一把秀發,身後蓬鬆且漂亮的卷波披散到了香肩兩側,裙子飄逸優雅,嬌人兒清純甜美。
她早已淚眼婆娑。
西門子墨沒想到她會來,他楞在了原地。
徐安琴走進男人,她的小手一鬆,油紙傘飄到了遠處的地麵上。她用顫抖的小手捧住西門子墨冰涼的俊麵,慢慢將他摟入懷。
他本就是半蹲的姿勢,這下他鑽進了她馨香柔軟的懷抱裏。
“為什麼來?”西門子墨任她抱著,顫聲問。
她不該來,這個時候他不需要陪伴。他受傷了,疼痛了,隻想一個人蜷縮起來舔舐傷口,明天他就會好。
他不需要她來,一個人受傷時被別人問候和寬慰,這種疼痛隻會越放越大,然後就是無休止的脆弱和依賴。
“劍熙,忘記紅豔姐姐吧,你的忘記是對紅豔姐姐最好的愛。”徐安琴哽著聲親吻著他的烏發。
連這個女孩都懂,他成了她的累贅和包袱。
“好。”半響,西門子墨回答。
徐安琴抽了下小鼻尖,她抬眸抑製住眼眶裏溫熱的淚水,她笑,“劍熙,還是那句話,我徐安琴有什麼不好?我們試著相愛吧!”
西門子墨伸出手臂,圈箍住她的小蠻腰,他勾著唇瓣笑,“好。”
……
兩人當天就坐了飛機回鼓市,回到西門子墨的住所時都已經是晚上9點了。
徐安琴站在廚房裏下麵條,西門子墨倚靠在門框上看。
今日她在商場裏挑了一件圍裙,清新田園小碎花的,腰身處和裙裾都繡了雷絲,十足的公主範。
她臉部的線條流暢而優美,靈動姣美的眉宇被昏黃的燈光勾勒出些許嫻靜,西門子墨看著就覺得腰眼酥了,心窩暖了,那日在公寓裏他就有這種感覺。
西門子墨輕咳一聲後移開目光,他開口道,“徐安琴,今天…對不起,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丟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