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清華還在關鳳鳴家中和關鳳鳴閑談,說一些小沐的問題的時候,譚明月忽然打來了電話,讓王清華馬上到市委招待所見他。王清華正欲起身離開,卻被關鳳鳴一把拉住,重新坐了下來。
“不要著急,”關鳳鳴一臉難以名狀的微笑,“我再教你一個為官之道。無論是誰叫你,都不要急著過去,要先想一想叫你的人有什麼樣的目的。這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其實有時候官場真的就如戰場一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往往一招不慎就會全盤皆輸。更何況你現在和譚明月的立場不一致。”
說到這裏關鳳鳴突然爽朗地笑了一下道:“不如我們打個賭,我們都猜猜譚明月叫你去的目的,看誰猜的更準確。你看怎麼樣?”
王清華也笑了笑道:“關主任說笑了,跟你打這個賭,我肯定是輸定了。”不過王清華說完之後,還是接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譚明月這次叫我去,可能是省委秘書長張儉之同誌提前已經到了X市了。”
“張儉之?”關鳳鳴一愣,“他來X市幹什麼?”這段世間關鳳鳴一直在家裏呆著,對市委發生的事情也不甚了解。
“張秘書長這次到咱們市,是配合,也可以說是監督譚明月同誌的工作的。你也清楚,張秘書長跟王大成書記的關係非同尋常。這次中紀委下來檢查,王大成書記因為治病的原因,不能親臨指揮,對譚明月的工作又不放心,所以就派張儉之秘書長下來了。其實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你是說王大成書記對譚明月的工作並不放心?”
“這個……也隻是我猜測。你想想,譚明月是省委常委副、常務副省長,而張儉之隻是省委的秘書長,雖然在行政級別上沒什麼區別,但是排座位的時候,張儉之肯定在譚明月後麵。王大成書記派這樣一個人下來,肯定是壓不住譚明月的,所以起到的作用隻能是監督。我由此推斷王大成書記並不信任譚明月。”
王清華說完,關鳳鳴哈哈笑道:“清華同誌,你的江湖習氣很重啊。你把咱們的省委常委會看成了梁上聚義了。排座位這樣的詞語,估計隻能在你王清華嘴裏說出來了。不過你的推斷倒是完全合情合理的。你剛才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其中有蹊蹺。要不然王大成書記應該讓權紅河省長或者紀委東方晨龍同誌下來才對。再不行,派個副書記下來也要比張儉之能壓住譚明月。”
王清華接著道:“我想這一點,譚明月心裏也非常清楚,所以他對這個張儉之秘書長還是非常忌憚的。王大成書記的這一招可以說把譚明月推到了一個兩難的境地,不知道該把咱們這位張秘書長擺在什麼位置。這才叫真狠呢。”
說到這裏,關鳳鳴再沒有提打賭的事情。因為王清華的這番推論,讓關鳳鳴忽然產生一種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感覺,再不敢將王清華看成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了。
到了市委招待所,原慕雲所長正在樓下麵訓一個服務員。那個服務員長的蠻秀氣的,一臉的純真的娃娃臉,就算穿著招待所裏的紅色製服,也看不出一點服務員的樣子,倒是有點作秀模特的味道。
“你怎麼搞的?啊?不想幹了,就馬上給我滾蛋,不要整天擺一副死人臉。你這個樣子做個誰看的?啊?嫌累,你可以去求鳳閣啊,那裏睡著就可以掙錢。你怎麼不去呢?啊?”原慕雲滿嘴唾沫星子,一邊罵一邊在那女孩臉上指指點點。
“經理,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沒有嫌累,隻是這兩天身體不太舒服。”那服務員辯解道。
“身體不舒服?感冒了嗎?”原慕雲大聲問道。
“不是。”女孩怯生生道。
“那是什麼?”原慕雲可沒有那麼大的耐性。
“我……”女孩隻說了一個我字就再無下文了。
“我什麼我,說,到底怎麼了?”原慕雲一下火了,破口大罵。其實原慕雲心裏也很清楚,那女孩子怎麼了,但是原慕雲想讓那女孩自己說出來。原慕雲的心理有些變態,也非常的肮髒。
王清華悄聲走去,在原慕雲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原慕雲沒有防備差點摔倒,轉臉正要罵人,見是王清華就急忙賠了一副笑臉,小心翼翼道:“王市長好!”
原慕雲認識王清華,自從王清華被提名為副市長之後,在X市就已經家喻戶曉了,更何況是市委招待所的經理。
王清華附耳低聲問原慕雲道:“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原慕雲一臉尷尬道:“王市長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來了。王市長是不是要找譚省長?我這就上去給你請示。”原慕雲這種人也真是無恥到家了,被人揭穿了還不忘巴結兩句。
有句話叫,樹若無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原慕雲估計早已經到底這種境界了。
王清華別扭地笑了一下:“不用了,是譚省長叫我過來。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王清華臨走的時候看了那女孩一眼,那女孩正睜大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王清華,四目相對,那女孩或許是畏懼王清華的身份,或許是害羞的原因,急忙低下了頭,臉上馬上飄過一片潮紅。王清華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但是就這麼一件簡單的事情,讓原慕雲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