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正說著話,錢百萬就從外麵敲門進來了,看上去風塵仆仆的樣子。王清華急忙問:“怎麼樣?”錢百萬笑道:“一定安排妥當了,下午六點鍾去李老家裏。”
“下午六點?”王清華有些疑惑,不過馬上就明白了過來,這個李老也是不願意張揚,讓別人看出來自己跟外界的接觸。畢竟是已經退居二線了,雖然虎威尚存,也不想讓別人說自己幹政。
一整天又無所事事了。錢坤就提議道:“三哥,要不我們在王府井逛逛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錢百萬也符合兒子道:“坤兒說的對,王書記也不經常來首都,你們就去隨便逛逛吧。我在酒店裏還有點事兒,就不陪你們了。”錢百萬也知道自己跟在兩個年輕人後麵,會讓年輕人拘束,幹脆先提出來不去了。
盛情難卻,王清華隻好道:“好吧。那就隨便逛逛吧。不過我先把話醜說在前麵出去了可不需隨便給我買著買那。這次已經很麻煩你們父子了。你們再要是為我花錢,連我都覺得無地自容了。”
錢坤就玩笑道:“行了,知道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你王書記廉潔奉公。出去後,各自消費總可以了吧。”說著拉了王清華就往外走。
讓王清華沒有料到是,在天子腳下,竟會發生了一些意外的事情。
兩個人從酒店出來,開了車,說是去王府井逛逛,倒也沒有什麼真正的目的,也是錢坤誆父親的一個幌子,就跟著汽車上的導航儀,邊走邊看。離開了父親,錢坤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一樣,顯得異常興奮,對王清華道:“聽我大哥說,首都五裏屯有個天堂鳥,是個好去處。我們也去看看吧。”
王清華明白錢坤所說的天堂鳥是什麼地方,就正色道:“還是不要去那種地方的好。咱們兩個人生地不熟,萬一出點什麼意外,就麻煩了。”
錢坤卻財大氣粗道:“怕什麼,大不了被他們宰了,也就是多給些鈔票的事情。”說完又激王清華道:“三哥,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謹慎了,幹什麼都畏首畏腳的,是不是當官的都這樣啊?”
王清華也不跟他計較,笑了笑道:“既然當官就要受當官的約束,就要有個當官的樣。不能什麼事情都任性而為,要不然肯定是要出問題的。就拿這次來首都見李老吧。你也知道,如果按我的性格,是不會向讓低頭的。可目前的情況是,不低頭也不行。如果你不給一部分人低頭,就製服不了一部分人。說句肉麻的話吧。如果我不見李老,今後在Y市能不能保住還很難說,就更談不上為民請命,為民謀福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王清華點了點頭道:“你說的道理肯定是對的。不過也不能太委屈了自己。在首都,咱們倆誰也不認識,怕什麼呢。再說了,人家敢正大光明地開店,難道我們就不敢去?”
王清華見拗不過錢坤,也知道錢坤死性不改的毛病,隻好笑笑道:“那好吧,我跟你一塊去。但是有一點,你願意怎麼樣怎麼樣,我隻圍觀,不下水。”
這已經是王清華的底線了,錢坤也不好再勉強了,不過也沒有忘記玩笑地挖苦了王清華一句道:“好吧。全天下的男人,就你一個人潔身自好。”
按導航儀的指示,汽車在公路上七轉八拐,就到了五裏屯,又沿路找了找,很快就看到了天堂鳥的招牌。王清華本以為這種地方肯定是齷蹉不堪,肮髒雜亂,走近了卻發現是一座氣勢輝煌的門樓,門樓高大雄偉、雕梁畫棟,門裏門外也是修整的井然有序。一名保安站在門口的石階上麵站崗,兩眼平放,目不斜視,比Y市市委門口站崗的警衛有過之而無不及。門口是兩名來回巡邏的保安。
錢坤開著奧迪奧迪直接進了大門,石階上的敬畏馬上向汽車敬禮致敬。王清華就不免覺得有些滑稽,道:“你說這種地方,還搞的這麼嚴肅,有這個必要嗎。”
錢坤不以為然道:“三哥,這你就不懂了。這就叫提升服務品質。在首都,大官兒肯定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來的除了宴請別人的商人,就是那些手握實權卻沒有什麼地位的小官吏。在政府,他們是享受不到這種待遇的。在這裏讓他們享受一把,也算是滿足一下他們的心理需求。當然了,人們常說宰相家的奴仆七品的官。在首都就算是再小的官,也肯定是正處以上。至於副廳、正廳,那也是隨便仍塊石頭就能紮死一大片。”
王清華開著玩笑,較勁道:“那你現在扔塊石頭,看能不能紮死一大片。恐怕你扔塊石頭就隻能紮死我這個下鄉的副廳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