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初抿唇不語。
看著她明明想知道,卻又絕口不提的樣子,薄靖司揚了揚唇角,“想知道就問,爺又不會笑話你,嘶……”
微微眯起眼睛,她一隻手輕輕的掐住了他的胳膊,看似扶著他,其實指甲已經扣入了肉裏。
當然,她的力道拿捏的很好,也不會很疼,可他誇張的表情,好像真的很痛一樣,搖了搖頭,“真是個狠心的小女人!”
輕咳一聲,這才正色道,“言澤那丫頭特別簡單,她跟言溪不一樣,遠沒有她妹妹那麼通透,那麼八麵玲瓏,很多時候,她屬於那種會被人騙賣了,都還會幫著人數錢的那種。”
“……”不自覺的,安靜的聽著他描述著,時初還真的有點意外,她沒有想到,他喜歡的會是這種類型的女孩子。
“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在唐人街被一個流氓欺侮,最搞笑的是,她還以為那個流氓真的是要給她介紹工作,崗前的耐力考驗。我從來沒見過世界上有那麼笨的女人,你說,她是不是笨死了!”攤開手,一邊搖頭,他一邊笑著說。
隻是,那笑容怎麼看著都有點澀澀的味道,讓人瞧著很不舒服。
“也可以說,她很善良,很單純。”時初安靜的回答。
其實,要說笨死了,自己何嚐不是?
她笨的把豺狼當忠犬,笨的至今弄不清爸爸的真實死因,笨的被人騙盡錢財卻連反擊的能力都沒有,此刻隻能站在他的身側,依附著他才能生存下去。
“是很善良,也很單純!”這點,他倒沒有反駁,點了點頭,“但是太缺乏自保能力,所以,我無端端給自己攬了個責任。”
聽這意思,他似乎還不太情願,而且提起那個言澤的時候,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後來她……”時初想問,她怎麼樣了,又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
言溪不止一次說起過,他唯一愛過的,曾有過的女朋友就是她的姐姐,既然薄靖司說自己攬了個責任,就不應該會隨意的丟下這個責任,那那個女孩子呢?
“後來她死了。”
出乎意料的,他格外平靜的說,“癌症,白血病。是不是很狗血很老套?”
失笑出聲,薄靖司幽幽的歎了口氣,“但現實就是這樣,而且更狗血的是,她臨終的時候,把她唯一的妹妹,也就是言溪,托付給了我照顧。你瞧,我一時衝動,給自己攬了兩個麻煩,是不是?”
“你對她還是有感情的,不然的話,也不會替她照顧妹妹那麼多年。”時初笑不出來,想著那樣一個善良的女孩子這麼年輕就病歿了,心裏多少還是有點難受的。
“感情總是有的吧,養隻小貓小狗還得有點感情呢,更何況是人。”他述說著這些的時候,都顯得極為平靜,沒有激動的起伏,看上去情緒的波動並不是很大,時初很有點意外。
她以為,提起曾經愛過的女朋友,怎麼也會有些難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