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所以,外公想讓這裏變得像家一點,我這把歲數了,就想跟自己的外孫團圓團圓,也沒錯吧?”他輕歎一聲,居然有點澀澀的味道。
時初原本在剝著桔子的手就頓住了,遲疑了下,然後說,“話是沒錯,不過這麼多年結下的心結,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開的,解鈴還須係鈴人,您這樣強硬的手段,您覺得他能接受嗎?”
“我沒有多少時間去耗費了,十幾年了,時間已經夠長了,我已經給了他足夠的時間了!”他緩緩的,站起了身。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急劇的輪胎和地麵摩擦的聲音,接著,是重重的開關車門的聲音。
“來了!”司均堯說,然後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再看向自己的父親,“比預想中的還要快。”
時初也有些驚訝,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這麼果斷。
要知道,他是那麼抗拒來這裏,哪怕提起來就會大發脾氣的,可是現在,居然為了自己,主動趕來了。
手指僵了僵,再沒了吃的興致,把手邊的水果推開,看向門畔。
幾乎是席卷著一股風闖了進來,薄靖司就一個人,眼睛裏幾乎能迸出火來,在屋內掃視一圈,看到了自己要尋的人,大步走過來,一把撈起她,“我們走!”
旁若無人!其他的人仿佛根本都沒有看到,也根本不在他的眼中一般。
時初的身體有些僵硬,就這樣被他攬在懷中,他的衣服是冰冷的,可是懷抱卻是火熱的。
可,就這麼走,未免有些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了。
“你站住!”司均堯站在他的身後,冷聲嗬斥道,“你這是什麼態度,進門就算不叫舅舅就算了,外公你也不叫一聲嗎?”
“你眼裏還有沒有人?!”
難得的,司均堯這樣的嚴厲,沒了跟她說話時候的和藹態度,也沒了那風輕雲淡的平和,那種威嚴的氣勢渾然天成。
“當然沒有!”譏嘲的翹起唇角,薄靖司頭都沒有回一下,“早在我父母過世的時候,我在這世上就再沒有一個親人了。人?這屋裏隻有我要的女人,我沒看到其他的人!”
“混賬!”司均堯嗬斥一聲,臉色變得鐵青。
時初下意識的想要回頭去看,卻被他死死的攬住,根本動彈不得。
她偷偷的抬起頭來,隻能看到他的下顎處,看上去,他的皮膚繃得很緊,臉色可也不怎麼好看,他握住自己肩膀的手,抓得緊緊的,緊到她都有些發痛了。
“均堯!”司崇山喚了一聲,然後緩步走了過來。
他走的不快,但是腳步聲有點重,所以一步一步,都很清晰的聽得見,他繞過他們的身後,轉到他們麵前,就這麼站在他們的正前方。
薄靖司比起麵前這個小老頭兒高出不少,司崇山要抬起頭,才能看清他的臉,但他抬頭挺胸,氣勢上卻一點都沒有被壓下去,反而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感,這也許,就是他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骨子裏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