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荊條叢裏做思想工作(1 / 2)

在這梨花衝村裏,沒有到城裏打工的年輕男人也就隻有曹二柱一個獨種,和他爭食的人都沒有。照說,在這留守婦女紮堆的王國裏,他應該是國寶級的高等動物了,可以要風得風,要雨有雨,女人們會把他當寶貝。可實際上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沒有女人熱乎他。隻有40多歲的半拉子老頭祝定銀一人最牛逼,風光唯他獨好,是好酒隨便他喝,好洞隨便他打,村裏隻要有留守女人的家,那就是他的後院。對於女人,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全跟曹二柱沒半毛錢的瓜葛。

這太有失公允公平公正原則了,曹二柱很是不服。

別看祝定銀個頭矮,形象猥瑣,可他在梨花衝就相當於至高無上的皇上,胳膊伸出來比哪個的腿還粗,一言九鼎,說一不二。對於那些留守婦女們,就像古代皇宮的妃子,看得上誰,看不上誰,他可以擇精選肥,全由他說了算。

要是論打架摔跤,那老狗肯定不是曹二柱的對手,一掌子就可以把他推一個四腳朝天。可這種事又不是打架,靠的完全不是力氣,要麼擁有權力,要麼擁有金錢,可這兩樣曹二柱都沒有,隻是小村民一枚,要是和那老東西發生正麵衝突,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曹二柱自個兒在心裏權衡了一下利弊,心裏說:惹不起,老子躲得起!他壯了壯膽,膽戰心驚地朝祝定銀跟前走了走,看了一眼朱玉翠,眨巴著眼睛故意用吃驚的口吻轉移話題說:“哎呀,祝書……記,沒想到玉翠嫂子也在這兒呢!嘿嘿,祝書……記,你是不是在這兒做玉翠嫂子的什麼思想工作呀?”

朱玉翠正和祝定銀做見不得光的齷齪事兒,見到曹二柱臉紅了,又聽他提到自己,她更不好意思了,便羞達達地說:“嗚,我在前麵山坳裏放牛哩!借來張玉芝家的公牛,正準備給我的母牛配種,祝書記來了,硬要拉我坐到這兒談那個搬遷補償款的事兒……”

祝定銀剛和朱玉翠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算得上是做了虧心事兒,可他天天在女人堆裏折騰,已經是習慣成自然,司空見慣了,再就是認為曹二柱還隻是一個孩子,沒有把他看在眼裏,他現在不僅一點也不做賊心虛,而且相反還趾高氣揚的。他笑笑說:“唉,還不是因為搬遷的那點破事兒!天宇集團在我們梨花衝村建精製棉廠,是曹客店鄉政府招商引資的,是為了促進我們村的發展,為我們造福的大好事兒,我們村委會已經跟人家天宇集團簽協議書了,梨花衝的地已經賣給了人家,他們要在這兒建世界上最大最高端的精製棉廠。說句良心話,人家給我們農戶的搬遷補償款已經不低了,還承諾優先招我們村裏的人到廠裏上班。這樣一來,就可以讓我們村在城裏打工的男人們都回來,夫妻團聚不說,還有固定工資拿,就像領導幹部似的,這多麼兩全其美啊!日他娘,可一些釘子戶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補償五十多萬還嫌少,還獅子大開口硬是要一百萬,目的達不到,竟然死活不願意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