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四分析說:“估計那個堤壩剛修,有些混凝土還沒有凝固,水浸泡的時間長了,就鬆動了,就慢慢垮塌了。還有,下雨的時候,山上的水流進了山坳裏的大溝裏還沒有流下來,我們今天早晨一疏通,水就全部流下來了,水庫裏的水就多了,漫出來了。下雨的時候沒有看到有那麼多水,雨停了,全光前他們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多水,所以就麻痹大意了……”
他們快要走近梨花衝水庫了,朱老四指了指還沒有完全垮掉的堤壩上說:“你們看,那個吳書記也帶著他的人馬來了,不過,個個垂頭喪氣的,像死了親老子的。”
孫明芝笑著說:“嘻嘻,這回夠吳世鎮喝一壺的了。我鬥不過他,老天爺鬥過他了!”
他們也走上了那個沒有完全垮塌的半截的堤壩上,見吳世鎮正在痛罵全光前,是罵得狗血淋頭。罵還不解恨,還伸手把全光前打了幾拳頭。要不是被潘紅霞抱住,沒準要把全光前推到水庫裏去了。
看吳世鎮急紅了眼,發瘋了,曹二柱扯著嗓子喊:“前姐夫呀,你在拍電視劇呀,把梨花衝水庫當成了花園口啊,你在學當年的蔣委員長炸壩呀,想把我們梨花衝村全部淹沒,讓我們生活在水深火熱裏嗎?”看了看像太監似的全光前說,“唉,這事兒也怪不著人家全主任呀,大水要衝龍王廟,全主任又不是龍王,他用手也捂不住啊!”
遭受了如此損失,吳世鎮本來就如鯁在喉,現在看到自己的對手孫明芝和曹二柱笑盈盈地出現在了現場,還說著風涼話,明顯是在看笑話,他心裏就更難受了,連呼氣出氣都困難了,他氣得恨不得直接往水庫裏跳,可想了想,如果那樣了,那就真讓他們看到笑話了!他苦笑一聲,牛逼哄哄地說:“嘿,小舅子,你看戲不怕台高呀,想讓我跳水庫表演給你們看是不是?那個歌手鄭智化不是唱過麼,‘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你以為我在乎麼?”看了一眼孫明芝又說,“小舅子,聽說你把這個騷貨也弄到家裏了呢,你牛逼呀,竟然擁著兩個女人!哎,你們不會是三個人睡一床吧,那不是左右開弓啊?嘿嘿,曹耀軍,你們今天看我的戲,要不了多久,我就會看你們的好戲呢!”
孫明芝聽了吳世鎮的話,本來應該生氣的,可現在她高興,她說:“老天爺對每一人都是公平的,你喪盡天良,幹了壞事,撈了不義之財,老天爺就理所當然地要對你進行懲罰。你們承建這麼大的工程,膽大妄為,竟然敢偷工減料,以次充優,搞豆腐渣工程……雖然有縣裏的官員袒護你,那個技術監理也捏著鼻子糊眼睛……他們被你收買了,助紂為虐,可老天爺卻是鐵麵無私的,你花再多的錢也是收買不了,他是不會養虎遺患的。人在做,天在看,我奉勸你以後壞事還是要少做一點,多積一點陰德,不然,你受到的懲罰會更多,更重!”
吳世鎮氣得不行,他喘了喘氣,想衝到孫明芝麵前動武,被曹二柱一掌推了好遠。
曹二柱看吳世鎮到現在還不願意放下身段低頭,他說:“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重新再修建這個堤壩,黃砂石子另算,得重新談判,重新簽訂合同,為了保證黃砂和石子的質量,黃砂石子都由我們開采、洗刷,然後供給你們使用……我聽你們的工人說了,工人們為了搶進度,不顧質量,把黃土絆到黃砂裏使用,那個質量監理已經被你買通了,他根本不管……”
一提到黃砂石子等必須的建築材料,吳世鎮一下子怔住了。是呀,黃砂和石子還得求著他們哩!他不再敢和他們來硬的了,開始服軟了。
看到吳世鎮日子不好過,曹二柱和孫明芝感到有些開心,但沒有幸災樂禍。
他們三人在水庫周圍看了看,朱老四往林場走,曹二柱和孫明芝往家裏走。
曹二柱和孫明芝再次走到那段積水的低窪處。
孫明芝在水裏低著頭,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地慢慢地往前走著。
曹二柱四處看了看,見沒人,他突然從身後抱起了孫明芝,快速在水裏跑起來。
孫明芝躺在曹二柱的懷裏,感覺他跑得不是太穩,左搖右晃的,嚇得她摟著他的脖子尖叫了好幾聲。她也四處看了看,雖然沒有看到近處有什麼人,但她還是小聲央求說:“耀軍,你趕緊放下我,走那麼急,小心摔到水裏了!嗚嗚,我們是姐弟,你這樣抱著我,不太好,不成體統。”其實她心裏卻充滿了愜意,甚至全身有一種酥麻感,特別舒服。
曹二柱沒有說話,他仍然抱著肉肉的孫明芝在水裏跑著,兩人的身子貼得緊緊的,他感覺她的身子熱熱的,她富有彈力的肌肉和自己的身子形成了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相互擠壓著。他的雙腳不停地在水裏跳躍著,將水濺起了四濺的水花,有水珠濺到他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