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如此,他還是不願意對她說一句‘我愛你’。
“決定了嗎?”項昊辰俊朗的容顏上劃過一閃而過的哀慟,“這一次是你離開我……那樣也好,也許,以後你會想起來,會忘記所有對我的怨恨,這一次算我們扯平,以後,誰也不欠誰!”
她下意識地低呼:“阿翰,不要這樣說……”
“祝你和他幸福。”
項昊辰已經扣好襯衫扣子,大步往外走去。
他走得決絕,白衣如雪,再也沒有一絲眷戀的味道。
落夕的心,突然針紮一般的疼痛!
他又要走了。
她覺得自己很罪惡,是的,還在半年前,她還以為他是她今生命定的人,費盡生命也要找到的人,可是現在,竟然當著他的麵,讓他最討厭與憎恨的人吻著自己,還甘之如飴。
但在同時,她又覺得自己對不起麵前這個男人——剛才那一吻,雖然他口中什麼也沒有說,但那種蜿蜒糾結,又豈是沒有感情的。
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罪惡的人。
天地茫茫,卻無處可去。
她其實真的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倒不是說她真的有多單純善良小白兔,而是她本性很淡泊,也懶,甚至懶得去那麼麻煩,做什麼腳踏兩隻船之類的事情。
可是你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卻往往會猝不及防地發生,殺你一個措手不及。
她不想要阿翰就這樣離她而去,她太怕重複三年前那年冬天的場景,在冰冷的,空氣似乎都要凝結的室內,隻剩下她一個人。
但是,她也不願意離開項昊翔身邊,她有太多的話想要問他,他們的糾結還沒有理出頭緒,她不要走。
那到底怎麼做?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快要扯成兩半,大腦一片暈眩,突然就那樣,直直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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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去吧……
就讓我睡去吧……
永遠也不再醒來,也好……
就讓我永遠地沉醉在夢裏。
我有兩個夢。
一個是和小哥哥依偎在冰冷的城堡裏的夢,那個夢,雖然冰冷痛楚,卻又是歡樂幸福安寧的。
但是小哥哥變成了項昊翔,那個永遠你都猜不透他在想什麼的男人。
還有一個夢,就是和白衣飄飄的陳子翰坐在山腰看著夕陽落下,那一刻的他們,還沒有被無情的命運幹預,那一刻,心靈相通。
但是陳子翰變成了項昊辰,在溫和的臉龐下暗流洶湧,尖銳直接。
如果能夠從現實中消失,永遠活在夢裏,那就好了吧,
再也沒有任何人會傷心。
我自己也不會傷心。
突然一個聲音對她說:“你是不是不想再醒來了?”
她茫然地點了點頭:“你能帶我去我的夢裏嗎?隻有在那兒,我才能獲得安寧和幸福。”
那聲音笑了笑:“我可以幫助你,但你真的不願意回到現實了麼?你會後悔麼?”
她慘然點頭:“我決定了。”
“那就去吧,既然這是你的決定,孩子。”
她點頭。
我不想醒來啊……
我隻想永遠幸福。
不傷害任何人。
她一身白衣裳,赤著腳走到一個流淌著光影的巨大類似氣泡形狀環境前方,那氣泡裏有著極其動人的顏色,令人看了一眼就不願離去。
那裏,是不是就是永恒的幸福?
她有點急迫地走過去。
突然,一個聲音急促地在身後呼喚她:“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