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東方寀鈺他們也來了。但他們卻是走向上遊去的。方子健和聶飛花跟著東方寀鈺停下,他坐在一塊臨水的青石上,東方寀鈺目光閃爍著,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裏。方子健和埋伏好都默不作聲。東方寀鈺想起了幾年前的事。那天,他同皇帝來打獵,他與皇帝分道而行,就來到這裏,看見一個身著粉衣的少女正坐在這青石邊向水中拋灑花瓣,招來好些路過的彩蝶,而今卻物是人非,人去樓空了。
“霓裳那天真的太美了,恍若來到人間遊玩的百花仙子,連我,都不忍心破壞如此美好的畫麵。”東方寀鈺神情地說,嘴角竟揚起一個幸福的角度,想必那日的景象再次在他腦中重現了吧。那天他被霓裳的身姿深深吸引,不知不覺騎馬到了她身後,還真嚇了一跳。
倪昭瑩當然不可能聽懂,她不悅地皺起眉,問殷永康:“怎麼又是他們?還真是英魂不散嘞!”
“不對吧?我看他是觸景傷情,想起了傷心事,你看他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呀!”
不過他沒有哭出來。東方寀鈺站起來,環顧四周,說:“這裏還是那麼美,一點都沒有變,可好似……好了,我們也該走了。”雖然他這麼說,但他卻是朝著倪昭瑩他們而去。
倪昭瑩以一樣的眼光看著他,明顯地戒備著。
東方寀鈺在他身前5米處停下,恭敬地拱手道:“我們之間有些誤會吧。其實我們並無惡意,也無意跟蹤你們,隻是恰巧同路而已。這些日子看你們也是俠義之人,不如結伴而行,路上也相互有個照應。”其實他也是最近才發現他們是往京城去的,既然如此,與其讓他們時時戒備著自己,還不如說開的好,大家都不麻煩。
殷永康和倪昭瑩吃驚不小,顯然都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倪昭瑩細想了一下,疑惑地看著東方寀鈺:“我們怎麼知道你們是好是壞?”
嗬嗬!東方寀鈺笑了,沒想到倪昭瑩如此直白純真:“是好是壞相處久了不久知道了麼?不是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嗎?”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啦,我們家公子絕對是好人喲!咱們家公子和京城宋大人還是伯侄關係呢!宋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正直喲!”聶飛花說。
宋大人?“哪個宋大人?”
“還有那個宋大人?當然是前任刑部尚書宋正宋大人咯!他可是人人稱道的好官嘞!”方子健十分自豪。
殷永康失望地嗤了一聲,咕噥道:“我還以為是宋旻炘呢。”
“你們認識宋旻炘?”東方寀鈺顯然十分吃驚。
殷永康點頭,指著倪昭瑩道:“對呀!她還是宋旻炘未過門的妻子呢!”
碰!倪昭瑩給了他一記爆栗,“胡說什麼?誰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了?”她一氣,就紅了臉,在別人看來就是害羞了。
“當初我走的時候,旻析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兒,沒想到如今已經有了未婚妻,看來我是真的很久沒見到故人了呢。”
“別聽他胡說,我們連宋正大人都不認識,又能和宋大人有什麼關係?”她這麼說著,臉上沒什麼,心中卻卻無比傷痛,是啊,她什麼都不知道,對於宋旻炘的一切她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她算什麼呢?
“嗬嗬……”東方寀鈺笑了,卻是笑她的傻氣。
最後,他們一起上路,離開了這個山清水秀,卻令人無比傷感的地方。
那天夜裏,花儀錚刺殺了皇帝,卻不幸被摘下麵巾,因此她連夜逃出了京城,以免夜長夢多。
脫掉夜行衣,花儀錚快速奔跑,穿梭於樹叢林梢,在漆黑的夜色下隻聽得見樹葉和風摩擦的沙沙聲。最終,她來到了一個石洞裏,那裏十分隱蔽,有雜草作掩護,一般人根本不會想到裏麵是別有洞天。她走在甬道裏,這一路下來,竟沒有一個人。進入一個寬廣高大的山洞後,花儀錚看見了前方石椅上坐著的一個身著血紅色紗衣,輕紗遮麵的女人,於是上前恭敬地叫道:“師父,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