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搖籃前輕輕坐下,冰涼的手指撫過啟仲那嬌嫩的臉蛋,心情亦慢慢沉重起來。到底自己還不是楚如蘭,麵對孩子稚嫩懵懂的嬌嫩臉蛋,到底沒能狠下心,楚如蘭之前給我的小包藥粉,我還是用上了。
當日梁文敬給蘭貴妃誕下的孩兒滴血驗親時,我並不在身邊。
自然,在梁文敬說起的時候,我不以為然。
我在搖籃前輕輕坐下,冰涼的手指撫過啟仲那嬌嫩的臉蛋,心情亦慢慢沉重起來。到底自己還不是楚如蘭,麵對孩子稚嫩懵懂的嬌嫩臉蛋,到底沒能狠下心,楚如蘭之前給我的小包藥粉,我還是用上了。
當日梁文敬給蘭貴妃誕下的孩兒滴血驗親時,我並不在身邊。
自然,在梁文敬說起的時候,我不以為然。
我從梁文敬的貼身太監隨公公那裏記下了驗血太醫的名字。
這個周太醫亦是梁文敬的近身太醫,入宮二十餘年,與霍太醫一樣兢兢業業,無任何差池,自是受梁文敬的信賴。
梁文敬在禦書房議事之時,喜兒過去稟報長公主身子不舒服,怕是舊疾犯了。
梁文敬脫不開身,便遣了周太醫來為我瞧病。
之前霍太醫早已被我囚禁起來,對外隻道霍太醫為太後宮外尋藥,連梁文敬我亦瞞著。梁文敬並未有多少疑惑。
周太醫隨喜兒到了近前,我亦認出來了,這個周太醫便是當日與霍太醫一起為我診治的。
待周太醫認真為我診完脈,躬身為我寫方子之時,我已從榻上下來了,“周太醫,本宮可是舊疾又犯了?”
周太醫邊蘸墨邊恭敬道,“回長公主,長公主鳳體無甚大礙。從脈象看,長公主原本體弱,加上勞神,平素應多注意休息,再用幾副藥即可。”
說完就要開方子。
“且慢。”我從榻上起來,淡淡道,“周太醫所言極是,本宮最近是很勞神,既要照顧小殿下和小公主,還要時時去看望有孕的蘭貴妃。如今蘭貴妃喜得貴子,本宮倒是鬆了口氣。”
一聽我說到蘭貴妃喜得貴子,周太醫臉色微變,慌忙躬身道,“是是……”
我的眼神掠過周太醫,淡淡道,“本宮聽說周太醫為小皇子滴血驗親了,不知道結果如何?”
周太醫頓時渾身哆嗦,汗出如漿,慌忙跪下,“這個……微臣當時確實不知是小皇子殿下……”
“是麼?”我鼻子哼了一聲,這個周太醫倒是個會看風向的,見我臉色不豫,腦子倒是轉地極快,“周太醫現在已知道了,本宮問你,為何欺瞞聖上?”
“啊?!微臣冤枉啊!”周太醫愕然抬首,愣愣看了我一會。
我麵色如霜,冷冷看著他,“周太醫難道不知欺瞞聖上乃是殺頭大罪?何況周太醫已是花甲之年,家裏又兒孫滿堂……周太醫衣錦還鄉,指日可待,萬不可一時失誤壞了周太醫一輩子的清名啊……”
周太醫身子微顫後,終是低下頭去,“微臣但憑長公主吩咐。”
我這才麵色緩和下來,伸手扶起周太醫,溫言道,“本宮知曉周太醫一向最懂得審時度勢,當年右相慧眼識人,舉薦周太醫入宮。如今看來,周太醫確實不負眾望。連本宮亦對周太醫的醫技佩服地五體投地……”
周太醫冷汗涔涔,抬眼看了我一眼,迅速低下頭去。
“周太醫不用怕,本宮請周太醫來,自是有一樁事想請教周太醫。那小皇子就是皇兄與蘭貴妃的孩兒,怎麼竟是血象不相溶?”
我眯起眼睛,淡淡問道。
周太醫低頭微思索一會,這才小心答道,“微臣以為,若是血象相溶,必是父子,若是不相溶,亦是有其他原因的——並不是不相溶就不是血親。”
“好,很好!周太醫如此一講,本宮便聽明白了。”我滿意地笑笑,“周太醫不僅醫德出眾,醫術亦是如此高明——”
我似笑非笑地望著周太醫,周太醫立時滿麵赤紅。
這個周太醫,早年不得誌,後來被右相楚淳一舉薦入宮,做了太醫,這一做就是二十年,如今已經是花甲,離告老還鄉已是指日可待。他自然不願節外生枝,隻想全身而退。
隻是,在梁文敬命他采來小皇子的血時,他意識到可能大禍臨頭了,戰戰兢兢地從梁文敬手上采來指血,卻發現兩個人的指血並不十分相溶,當即嚇得險些暈過去。為堵悠悠之口,周太醫又是第一個知道真相的人,自然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