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起得急,眼前一片黑暗,接著無數小星星從眼前掠過。

使勁睜開眼,怔忪間,正對上榻前半倚在床頭的烏洛,幽深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旁邊的侍女也在看著我。

我這才清醒過來,原來剛才不過南柯一夢。瞬間又記起自己是在烏洛的榻前睡著了,不覺麵紅耳熱,望著烏洛囁嚅道,“你醒了?怎麼也不叫醒我?”

烏洛的眸光落在我的身上,唇角一勾,似乎在忍住笑,一本正經道,“叫你你也沒有回應。本王的胳膊被你枕了半宿,都已經麻木了……”

我低頭,卻見自己的手還在牢牢抓住烏洛的手腕,禁不住低呼一聲,慌忙鬆開,嘴裏不忘辯解著,“我明明是趴在榻前的……”

“現在知道鬆開了……”烏洛抽回胳膊,邊活動了兩下,邊低低揶揄道,“你說是趴在榻前,那方才是誰緊緊抱著本王的胳膊,任誰叫也不鬆開……”

天!我眼睛瞟著周圍的侍女想笑不敢笑,一個個眼睛看向四周,似乎未聽到般卻又緊緊抿嘴極力憋著,我頓時又羞又窘,幾欲上前捂住烏洛的嘴巴。

想起自己現在真的才是睡眼惺忪,不禁沮喪地想,這烏洛,半年未見,居然會貧嘴了……

到底是有驚無險,烏洛總算醒了,出了一身大汗的他,看上去倒是神清氣爽。

見我亦醒來,侍女們便魚貫而出,準備侍候我和烏洛洗漱。

昨夜伏在榻前半宿疲乏之至,我故意不去看烏洛,隻是伸伸酸痛的腰身,來到長窗前,天色早已大亮。清冷的空氣撲麵而來,不禁貪婪地吸了好幾口。

窗外,唯有耐冬的幾抹綠色點綴著寂寞的冬日。

在窗前站了一會,才平複下方才激烈的心跳,臉上的潮熱亦隨著冷空氣的撲麵而來而消退了幾分。

自己昨晚竟是枕著烏洛的胳膊入睡,本來是要靜靜等著他醒來的,自己卻是一覺夢到周公。

屋內炭火充足,溫暖如春,站在窗前吹著涼風,倒也不覺得冷,隻偶爾涼風吹起鬢角的發絲拂向自己的臉龐和脖頸,帶來絲絲酥酥軟軟的微癢。

直到心情徹底平靜下來,方才轉身,卻是在一轉身撞向後麵厚實的胸膛。

我揉揉撞到烏洛下頜的額頭,抬眸卻見烏洛幽深的目光裏,滿滿的柔軟似要溢出來。

我幾欲脫口而出的埋怨變成了無奈,“你怎麼下來了?太醫不是讓你好好躺著嘛……”

烏洛沒有言語,深深看我一眼,便抬手輕輕擁住我,用已是冒出胡茬的下頜輕輕摩挲著我的額頭。

額頭頓時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我身子一扭,掙紮道,“王爺……”

話音未落,頭頂傳來烏洛沉悶的聲音,“這就受不了了?昨夜你枕著本王胳膊一宿,現在還抬不起來呢……本王要好好懲罰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