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梓桐一問這話,我就明白過來了,一時不由得苦笑,要知道,我剛才跟她說這些,可不是為了讓她起這些歪心思啊!按照周玄業的說法,隻有生魂注入,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複生,隻不過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太困難了,因為生魂是很難留住的,它就像時間一樣,會不停流逝,留住生魂本就困難,更何況生魂留住以後,還要高級煉屍術和合適的人才能進行,三者缺一不可。
倘若那麼容易,就能讓死人複活,這世間還不亂套了?
我隻能道;“正常情況下,生魂七天之內,自然消失,韓緒的生魂肯定已經不在了。”
韓梓桐不死心,道:“可是他的情況不正常啊。他死了之後沒到七天,我用了金儺珠,他和活人沒有兩樣,這是不是意味著,當時金儺珠把他的生魂留在體內了?”
要不怎麼說是搞科研的,腦袋反應就是快,說真的,我都沒往這方麵聯想,可即便如此,就算金儺珠在時,韓緒的生魂沒有消失,但金儺珠後來被人開膛破肚取走了,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年,也早該散了。
韓梓桐見我這麼說,又握緊我的手,道:“你不能想當然,凡事都有例外,或許他的生魂還在呢?”
我道:“生魂不可能還在,如果真的在,那也不是生魂,是鬼魂!”
韓梓桐愣了一下,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喃喃道:“鬼魂……有鬼魂也好啊。”
我看她真是魔障了,不由道:“生魂才能往生,鬼魂難以超生,如果他真的變成鬼魂,那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韓梓桐深深吸了口氣,苦笑道:“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想確定一下,你沒有辦法嗎?”她見我不答話,便道:“如果我找周玄業,他會不會幫忙?”
我嚇了一跳,心說姑奶奶,你找什麼周玄業,那就是個定時炸彈,我躲他都來不及,你還去找他幫忙?於是趕緊道:“別、別,這事簡單,我也學了兩手,你要不介意,我幫你試試。”
韓梓桐大喜,連忙說好,問我什麼時候開始,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
這會兒是晚上的八點鍾,北京城裏燈火通明,我給孫邈打了個電話,示意今晚不回去。孫邈挺震驚的,說:“小黃狗家的客房好著呢,你要去住酒店嗎?不是……聽說現在的酒店不安全,萬一你在浴室打飛機被什麼針孔攝像頭給錄下來怎麼辦?”
我嗆了一下,覺得要暈菜,說道:“你他媽的靠譜點行不行,我住酒店我就……那啥呀!不是住酒店,住朋友家。”
“哦。”他在電話裏拉長音,露出一副我懂的腔調,道:“那行,記得戴套啊兄弟,這年頭不安全。”說完就掛了。他聲音太大,即便我手機沒外擴,韓梓桐也聽的清清楚楚。
她微微張嘴,道:“這人是誰?怎麼讓我有種想打人的欲望。”
我道:“想打就對了,大部分時候我想殺了他。是新認識的一個朋友,說話雖然不靠譜,但人不錯。”說著,我倆出了飯點,韓梓桐問我需不需要準備什麼,我道:“有沒有賣香燭紙鋪的地方,得去買點兒東西。”韓梓桐想了想,八成對這些地方也不熟,便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須臾搜索到一個離她家比較近的地址,我們便去了。
現在都實行鮮花祭掃了,年輕人已經越來越多不用這些香燭紙錢啥的,我有時候在想,如果這些紙錢真能寄到陰司中去,那按照現在人不燒紙的習慣,陰司的銀行是不是已經破產了?或者,已經發展出新型貨幣了?比如鮮花花瓣啥的?
到了那鋪子,我看了下,非常小,在一條老舊的窄巷子裏。在北京城這樣的地方已經不多了,隻有一些挨著古跡或者大型院子的才能被保留下來,
時間比較晚了,鋪子半開著大門,裏麵透出昏黃的燈光。
韓梓桐八成很少來這些地方,專注的打量著。我在深圳的時候,偶爾得去采買些香燭,所以對這種鋪子還算熟悉。此刻,韓梓桐正在看那鋪子前的門檻,詫異道:“現在還有這麼高的門檻?”
我道:“這叫攔陰木,香燭鋪裏賣的東西,都是招鬼喜歡的,不搞這個,鬼就全部進去搶了。”
韓梓桐聲音中透出笑意,道:“原來還有這麼個說法。”
說話間,我倆走進了店鋪。鋪子不大,東西擺的很亂,一眼就看完了。守攤位的是個身形佝僂的老婆婆,臉上皺紋密布,看起來也就七八十歲了,這個年紀還看鋪子的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