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業隨手扔了把槍支給我,便帶著他的隊伍走了。從深林密,轉瞬便沒了人影,隻能聽見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我一時間都懵了,許多次被周狐狸設計的經驗,讓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思考這丫葫蘆裏又在賣什麼藥,我這麼個十全大補丸在這兒,他不把我順便逮了,居然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而且還順手給我了我一把槍?
不是我把周玄業想的太壞,而是他前科累累,這會兒突然這麼輕易的走人,我反而覺得哪兒都不對勁。
看了看手中的槍,我想到一件事兒,連忙追了上去。由於他們還沒有走遠,所以我很快就追趕上了隊伍,之前救我下來那哥們兒麵色不善的盯著我,皺眉道:“幹什麼?”
我幹笑一聲,道:“問你們個事兒,你們來的時候,有沒有遇到我的隊伍?”
按理說天然呆他們應該也要路過這片叢林了,但他們到底是落在了後麵,還是趕超在了前麵?我是該往前走,還是往回找?在這原始溝穀中和隊伍失散,實在是太糟糕了,要想彙合,也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再者,顓瑞的隊伍明顯是後我們一步出發的,他們都到這兒了,是不是意味著天然呆等人已經離開了?
我這麼一問,那哥們兒並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前方的周玄業,周玄業笑了笑,笑的我毛骨悚然,緊接著,他指了指東南方,道:“知道他們的動靜,但沒有照麵,我們繞開了。你往那個方向找,他們速度很慢,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現在看來,應該是在搜尋你的蹤跡。”
“真的?”我忍不住問了句,我發現自己對周玄業的信任已經降到負數了。
周玄業又是一笑,道:“信不信隨你,你最好還是快點跟他們彙合,讓他們一幫人為了找你在溝裏亂轉,很容易出事的。”
我道:“他們算是你的對手吧,你這麼關心他們,我反而有些不信了。”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沒說話,對其餘人道:“走了。這位小兄弟再敢跟上來,不用給我麵子,往死裏揍。”一隊人馬齊刷刷應聲,我頓時就跟被掐住喉嚨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片刻後這幫人又走出了我的視線,但我這次沒再跟上去,而是轉身往東南方向搜尋,如果周玄業要害我,直接動手就是了,沒必要拐彎抹角的。他這次這麼配合我,雖然讓我覺得有些奇怪,但我還是決定先找到隊伍再說。
東南方向是整片溝穀地勢最低的地方,走了沒到半個小時,就已經難以行進了,坡度太過陡峭,而前方陡峭的山溝下,卻是一條白浪翻騰的激流,足有十多米寬,水勢浩大,再往前踏一步,滾落下去,就得掉進這激流裏。
我不由得嘶了一聲,四下張望,隻見周圍青苔蔓藤,參天古木,獸爪鳥印到是有,卻絲毫看不出有人的蹤影。
難不成周玄業騙了我?
我在心裏琢磨著,又覺得不可能,他不是這麼無聊的人,真看我不順眼就直接殺了,這麼玩我不是他的風格。於是我決定順著這片往下遊找。
一邊往下走,我一邊吹響信號哨,誰知走了沒多久,便傳來信號哨的回應聲,由於靠近激流,水聲浩大,那聲音顯得非常微弱,斷斷續續的,如果不是我聽力還算不錯,估計就要遺漏了。
聽到信號哨的瞬間,我停下腳步,屏息凝神,細細的辨別聲音的來源,然而讓我震驚的是,這聲音竟然是從那條崩騰的水流中傳出來的。
我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了,不由死死的盯著下方的激烈,觀察了片刻,我才猛地發現,原來那水流的對麵,是很多亂石,大大小小堆積在一起,形成了很多岩石縫隙,其中一個縫隙處,赫然有人正在衝我招手。
由於落差大,下方又是水汽蒸騰的,所以那人的麵容我看不真切,連身形都被時不時騰高的水流給遮擋。
我大喊:“是誰!怎麼在那邊!”
那邊傳來模糊的回應聲,我以為是在呼喚我,但仔細一聽,卻發現那聲音斷斷續續,吐出的字眼,到不像是在呼喚,倒像是在喝退:“離開……快……水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