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甲中關於祭祀的場景,大多都很抽象,一般祭祀都會有神像或者圖騰一類的象征性物件,可這些且人祭祀,卻是露天的,像是在祭拜天地。
在我觀察這些龜甲時,周玄業已經找到了下鏟子的地方,並且挖了起來。他不擅長幹這個,挖的還挺狼狽的,時不時的就會被一大塊土砸在頭上。
這狐狸做什麼事都是一副運籌在胸的模樣,難得看見他這麼吃癟,我不由打趣:“周玄業,你小心點,別被活埋了。”
他動作停也不停,不急不緩的說道:“你有功夫在這兒打趣我,不如過來幫忙。”
我說:“我倒是想幫忙,可我現在沒什麼力氣,你要是跟我說說,那老鬼跟你講了什麼,我聽了一高興,沒準兒就來勁了。”周玄業跟著笑了一下,順手將一鏟子土直接朝我蓋過來,道:“那你還是在原地好好待著吧。”這一鏟子土直接蓋到我腦袋上,躲避不及,讓我吃了一嘴的泥。
“啊呸、呸……周玄業,你還能再幼稚一點兒嗎。”他沒搭理我,繼續挖土。
算了,我帥我坐著,你醜你來挖。
在心裏默默安慰了自己一句,我拍了拍腦袋上的土,轉而去查看旁邊眼鏡兒的情況。他呼吸有些急促,情況看起來不太妙,傷口的地方由於之前折騰的原因,恢複的並不好,但也沒有惡化,算是萬幸了。
我這會兒由於被衝身,體力一時半會兒恢複不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在一旁呢小憩,睡了約莫二十來分鍾,周玄業挖的那個豎洞已經頗具規模。
他自己在土洞兩側挖了落腳坎,整個人慢慢鑽進了洞裏,隻不停的有泥土和斷樹根從那洞中落下來。
小睡了這一會兒,估計是吃下去的東西起作用了,體力恢複了一些,於是我走到那洞口處,歪著腦袋往上瞧。從這個位置往上看,也看不見什麼,隻能隱約看到周玄業兩隻岔開蹬在土洞中的腳,剩下的便是不停往下掉的土。
又過了約莫半個多小時,掉下來的泥土中,漸漸有一些生物,裏麵有些一些甲殼類的地蟲,也有一些白白胖胖蠕動著的幼蟲,挖到後來,還出現了蚯蚓。
我雖然看不見周玄業在洞裏的情景,但大約也能想象到。這黑竹溝土地肥沃,蚯蚓地蟲一類的東西肯定少不了,再加上有些變異,一個個長得又肥又大,周玄業現在八成正在一塊肥沃的土地中,周圍的泥土裏,時不時就會鑽出一條肥碩的蚯蚓或者其它蠕蟲,不知道有沒有往他脖子裏鑽。
想到此處,我抖了一下,立刻收緊了自己的領口、袖口和褲腿,又等了二十多分鍾,一條繩索突然從洞裏伸了下來,緊接著便傳來周玄業的聲音,示意我們順著繩子上去。
當即,我先將眼鏡兒和裝備包一個個順著繩索遞上去,最後自己才順著往上爬。新挖出的土洞,一股子泥腥味兒,鑽出去後,身上的髒臭自不必說,爬出去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看看自己是在什麼地方。
這一看,我才發現,這片地方我們之前來過,眼鏡兒搜索移動磁場的時候,我們曾經路過這裏,因為旁邊不遠處有一塊形似老虎,布滿黃色苔蘚的巨石,我稱它為老虎石。
而我們此刻,就在距離老虎石不遠的一個古樹邊上。周玄業是順著樹根挖洞的,因為我們不會挖抗壓洞,所以順著樹根挖,是避免中途坍塌最好的辦法。
周玄業這會兒正脫了衣服在抖,果然從衣服裏抖出了許多蟲子,又扒拉了幾下頭發,裏麵同樣抖出來一條蚯蚓,看的我頭皮發麻。
原本三人兩屍的隊伍,這會兒卻隻剩下我們兩個人,外加生死有命的眼鏡兒。此刻正是黃昏,天色快要暗下來了,周玄業挖這麼個洞出來,也消耗了不少的體力,我們倆都沒有力氣再折騰了。
他抖幹淨衣服,喘著粗氣坐在粗壯凸起的樹根上歇了片刻,便道:“走吧,天快黑了,找個過夜的地方,明天就回程了。”
我點了點頭,背起眼鏡兒,又在胸前背了個比較輕的裝備包,剩餘的裝備則有周玄業背著,兩人決定還是回到我們之前紮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