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的情緒一直很低落,成天不想出門,窩在書房裏看書。
“寧寧,看看誰來看你了。”媽媽推開書房的門,故作神秘的問我。
看樣子一定是爺爺和奶奶,我扔了書,往樓下跑。
“我們的妞妞,見到肇爺爺這麼高興啊!”然後爽朗的哈哈大笑。
我幾乎是用撲的,衝到肇爺爺懷裏。
肇爺爺提議讓我到他家住幾天,爸爸媽媽立刻同意,畢竟我消沉了幾日,今天是頭一回有笑容。但還是留到吃了晚飯,媽媽一個勁的叮囑我,“到了人家裏要聽話。”
肇爺爺聽了有些不樂意,“這是自家的閨女,聽什麼話。撒歡兒的玩。別聽你媽的。”弄得我媽不知該說什麼好,好像我到真成了別人家的,她是個外人一般。
肇爺爺家在市郊,好像是他的大兒子給買的別墅,一進小區就發覺了,比部隊大院都綠化,房子是統一的小樓,可是亮燈的沒幾家。
肇奶奶見我樂的嘴都合不攏,一個勁的說,“哎呀,我呀就想著我們寧丫頭,這下好了,以後就住奶奶家。”
我舒舒服服的睡了我來北京後最甜美的一覺。
早上醒來聽見小鳥唧唧喳喳的,心情真是格外好,換了衣服下樓,從廚房裏出來一人,“小姐醒了,老爺和夫人出去晨練了,小姐餓了嗎,早飯已經做好了。”
原來是張媽,昨天來的時候肇奶奶介紹過了。
我連連擺手,“張媽,別忙了,我等一會爺爺奶奶回來了一起吃。”
張媽不多勸我,“好,那小姐到後院看看吧,那裏種了好多蔬菜,都是新鮮的,估計這會還有露水在上頭呢。”
“真的嗎?好啊,我這就去。”我一直想在院子裏種東西,但是奶奶老是不讓,沒想到肇爺爺與我有同樣愛好啊。我朝著張媽指的門走去,突然回頭問,“是肇爺爺種的吧。”
張媽笑了笑,“是小少爺。”然後進了廚房。
小少爺?肇爺爺孫子?好像聽他提起過有個比我大一歲的孫子。
推開門,滿院子的蔬菜,在晨光的沐浴下,分外的嫩,可吸引我的卻是靠左邊,兩棵相依相偎棗樹,我不由得一步一步走到樹下,抬起頭,枝葉茂密,已經有綠色的棗長了出來,我看得出神。
“這棗要到九月才能熟,到時候我打給你吃。”
我回頭看去,隻見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立在那裏,靠著門框。
“心急的小東西,這棗要到九月才能熟,到時候我打給你吃。”腦子裏突然冒出了同樣的話,好像這句話早已有人對我說過,而眼前的這一切分外的熟悉,好像這院子,這棗樹就是我的。
男孩走到我跟前,“毓寧?”
我愣愣的看著他,點了點頭,男孩見我如此,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早就聽爺爺說起你,昨天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睡了。”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就哭了起來,眼淚撲撲的往下流,男孩也不以為意,隻是幾近寵溺的用指腹給我擦,嘴裏還念叨,“怎麼還是這麼愛哭?”
我想反駁他來著,我第一次見你,什麼叫還是?我以前愛哭不愛哭你哪裏知道,可是話就是堵著說不出來。
“好了,別哭了,爺爺他們回來了,叫我們吃飯呢。”說完牽起我的手。
我如同被電擊了一樣,那溫熱的手掌,我使勁的抓住,翻開手心,“這是什麼?”話一出口才發覺聲音竟抖得厲害。
男孩不以為意,“胎記而已。”然後複又拉著我往裏走。
胎記嗎?那分明就是一道疤。
那些陌生而熟悉的對話,不受控製的,一句句跳了出來。
“真希望能第一眼就能認出你,不要走那麼多彎路。”
“會的,我會第一眼就認出你,即使你不記得我,我也會的,你完顏?毓寧注定就是我愛新覺羅?胤禎生生世世的妻子。”
“一定很疼吧,如果有來生,就靠著它來尋你,靠著它來尋你……”
我是真的哭了,心像是被刀割了一般,但又有著我說不出的喜悅。
我拽著他的手不放,男孩見我沒跟著他走,回頭看我,“怎麼又哭了?”
我抬起頭,忍不住嗚咽,“對不起。”
男孩好似沒有聽清,用手捧起我的臉,“怎麼了?”
我拚命的搖頭,“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第一眼就認出你。”
男孩身子明顯的一僵,拉過我的手,輕聲道:“乖,吃飯去吧。特意讓人做了你愛吃的過油肉。”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