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尾 聲(1 / 1)

龐鴻鴻坐在飛馳的車裏,手裏拿著護照,媽媽坐在身邊,爸爸坐在前排。龐鴻鴻在高架橋上,看著窗外一個個熟悉的街道,回想著每一處的故事。汽車駛入靜安區,車速慢了下來。龐鴻鴻的mp3裏,傳來清澈的鋼琴聲,龐鴻鴻從沒聽過這首曲子,龐鴻鴻想,也許是幕幕放進去的,就閉上眼睛,認真聽起這個詞。“天黑了,雨下了,心灰了,就哭了。美好的,開心的,我們都忘了。該寫的,該說的,該愛的,我都已經給了。空虛了,心累了,孤單坐在這。”龐鴻鴻想,幕幕走之前的那個夜晚,也許也在聽這首歌。

汽車緩緩駛過葉柯住的公寓樓,音樂忽然加快,龐鴻鴻有點恍惚,加大音量,聽到男生用沙啞的聲音唱道:我的心仿佛不能夠呼吸,因為每一次心跳都是你,我好想再一次擁抱著你,setmefree……龐鴻鴻聽著,想起幕幕,想起葉柯,流下眼淚。媽媽以為女兒舍不得走,安慰道:“別難過,一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龐鴻鴻想起,高三那年,媽媽也是這樣說的。龐鴻鴻仰起臉,將眼淚灌進脖子。龐鴻鴻想,幕幕用自殺的方式,獲得自由;自己正在用出國的方式,逃離;而葉柯,希望他在這座物欲橫流的城市,也能最終放逐自己。

進安檢之前,媽媽捋著龐鴻鴻的頭發說:“要是早幾年來上海就好了,你也不用一個人在這裏,過得那麼辛苦。”龐鴻鴻看著媽媽熟悉的臉,這麼多年,媽媽一點一點地將她的青春,轉移到自己身上,而自己的青春,仿佛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龐鴻鴻從媽媽手中拿過背包,包裏裝著媽媽事先包好的三明治和龐鴻鴻的漫畫書。“錢包裏有兩千美金,到了那邊要置辦很多東西,該吃的該花的,千萬別省。等你在那邊的銀行開好戶,我和你爸就把剩下的錢給你打過去。”龐鴻鴻點點頭,轉過身,一點一點挪著步子,朝安檢走去,每走一小步,都覺得離身後的家,遠了一大步。龐鴻鴻一直走,直到走進安檢,也沒有回頭。

龐鴻鴻過了海關,走到登機口,再也抑製不住悲傷,跑進洗手間。龐鴻鴻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像現在這樣地需要父母。龐鴻鴻此刻多麼希望,大四這一年的一切都沒有發生,自己還是以前那個簡單快樂的女孩,每天在父親介紹的公司上班,也許會和劉皙幸福地在一起,一起上下班,一起回家做飯,幾年後,也許他們會結婚,再生一個小寶寶。龐鴻鴻想象著一家人幸福的樣子,失聲痛哭起來。龐鴻鴻知道,一切已經回不去了,自己隻能強忍著傷痛,繼續前行。也許前方,道路坎坷,但此刻若不前行,等待自己的,隻有死路。

龐鴻鴻的飛機,難得地在上海正點起飛,龐鴻鴻透過窗戶,看著腳下這個自己愛過、恨過,最終還是深愛著的城市,在心中輕聲對葉柯說:“再見。”

(第一部完)

------題外話------

感謝各位讀者的支持,小說第一部《大四,在魔都》到此結束。

龐鴻鴻在那個陌生的國度將遇到什麼?那個新大陸將展現一幅怎樣的廣闊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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