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李信通敵(2 / 2)

周瑾疾言厲色,李信最後踹趴下那小校的一幕恰巧就落入到他眼中,原本白天他便主張戰時當行非常之舉,不論清白與否先將此人控製起來以防萬一,等韃子退去後再行徹查,沒有問題自然皆大歡喜,有問題當新帳老賬一起算,一個秋後處決都算便宜的,千刀萬剮的磔刑怕是免不了。

火把將南門下的馬道照的燈火通明,李信從未見過周瑾如此怒容作態,當他有什麼誤會。

“周大人言重,幾個兵痞耀武揚威,李信教訓他們一下罷了!”

周瑾豈肯聽他解釋,對左右喝道:“綁了!帶回城西縣庫!”

高陽軍的士兵們有幾個不認識身為教習的李信?這個平日裏耍筆杆子的教諭如今令他們去抓李教習,很多人腦子裏都轉不過這個彎,動作上就變得遲緩。周瑾見軍卒沒有動靜,心道:這李信在軍中倒有些威望,隻可惜是馬賊出身,從賊者從來反複不定,趨利避害,如不看緊了難保惹出什麼大禍來。是以厲聲喝道:“怎麼?你們要同他一起造反嗎?”

這頂帽子扣得太大,誰能承擔得了造反的罪名,幾名高陽軍軍卒衝李信道罪。

“小的們有令在身,教習得罪了!”

然後便一窩蜂的扭住李信,用拇指粗的麻繩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李信心裏一片冰涼,在以往的認知裏,這個周瑾雖然處處節製他,但那是出於朝廷公心,自然不與其一般見識。可今日這周瑾的行為著實反常,就好像非至自己於死地而後快不可。再聯想到魯之藩的態度,他隱隱覺得,一定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誤會存在。

想到這一層李信反而不再掙紮了,周瑾將自己綁去縣庫大營,必是去見魯之藩,想必這位典史大人一定會秉持公心為自己主持一個公道,退一萬步講,即便魯典史也誤會了,不還有孫承宗呢嗎!

但事態似乎並沒有朝李信所期望的方向去發展,或者說是他完全低估了事態的嚴重性。

李信被教諭逮捕的消息不知如何便不脛而走,以張石頭為首的一幹老營人馬自然不忿周瑾抓了他們的教習,那種共同經曆過血戰所建立起來的信任不是旁人幾句話就能夠瓦解的,幾百人將周瑾圍住,讓他給個說法。

“抓人要有證據,無憑無據的就抓俺們教習,豈不是讓將是寒心!”

“對,姓周的你今天如果不給俺們個說法,這勞什子把總老子不幹了!”

說話的是張石頭,有他挑頭,大夥紛紛表示,周瑾要麼拿出李信通敵的證據,要麼立刻放人。周瑾氣急敗壞,是哪個嘴巴比老娘們的褲腰帶還鬆,將原本隻應有他們幾個人知曉的事情,傳的盡人皆知,他隻覺得自己和這群兵痞說不通清理,奈何被圍在中央又無法脫身,一時間急的滿頭大汗。

李信自是不會再為他說話,他也希望周瑾要麼拿出自己的罪證,要麼趕緊將自己放了,如今城外韃子大兵壓境,高陽城裏卻在搞窩裏鬥,這都是什麼事啊,難怪曆史上南明數次取得對北方清軍的優勢,最終都以慘敗收場,還不是內鬥鬧得。

眼看著局勢越來越混亂,大有一發而不可收拾的趨勢,典史魯之藩來了,到底是總覽縣城大小事務的典史,積威之下大夥竟漸漸靜了下來。魯之藩埋怨的看了眼周瑾,這個周瑾就是器局太小不識大體,難道他就沒料到自己的舉動幾乎要造成了兵變麼?如今城外大敵壓境,他竟還隻想著什麼寧枉勿縱,真是迂腐!

魯之藩衝在場四圈拱手作了個揖,“諸位,如今大敵壓境,魯某請有職責在身的立即返回崗位,魯某一定會給李教習,給諸位一個合理的交代!”

“典史大人此言差矣,一個交代要多複雜嗎?大人若有李教習通敵的證據現在就拿出來,如若沒有就立即放人,讓教習還帶著俺們打韃子!兄弟們說是不是?”

軍卒們轟然應諾!

魯之藩認得這個挑頭的人叫張石頭,是高陽軍數一數二的刺頭,當初李信出任教習的時候此人還給過他難看,如今怎的竟如此擁戴他了?這李信還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隻可惜……魯之藩覺得自己是被人架在了火上烤,他本就不相信李信通敵,但在疑點麵前,也隻能選擇謹慎從事,畢竟李信由馬賊到高陽軍教習的轉換不過才一個月時間,他的忠誠沒有得到過切實的考驗。所以,他想等徹查清楚了再還李信一個清白,誰知周瑾竟如此毛躁……

現如今的局麵一旦處置不好,隨時都會爆發兵變。

“李信通敵的證據在此!”

不知哪裏冒出一句話將所有人驚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