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畢科教授(1 / 3)

“到哪裏去找大蟑螂,爸爸也真是的。”畢娜坐在尼桑轎車內,把頭深深地埋在雙掌之中,心情煩躁到了極點。今天一大清早,爸爸就要她盡快找到晚報上報道的那兩隻大蟑螂,為了這,她已經在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轉了n遍了,還是一無所獲。

畢娜清亮的眸子裏寫滿了憂鬱,一雙粉拳重重的砸在方向盤上,她再次從副座上拿起晚報仔細閱讀那篇報道:昨晚淩晨一時,我市上空突然飛來兩隻大‘鳥’,晚睡的市民都看見了大鳥長有一對長長的觸須,並且尾部還發出黃色的光芒。大‘鳥’的超大幾乎聞所未聞,市民張先生看見大鳥停留在晾衣杆上,晾衣杆應聲折斷,據張先生估計,大‘鳥’至少有六七十公斤。也有市民在文化廣場看到兩隻巨大的‘蟑螂’,站起來跟一個成人的身高差不多,當時廣場上的市民嚇得四散逃竄,警察趕到後,沒有發現‘蟑螂’的蹤影。對於不明生物降臨我市之說,警方稱,此事有待進一步細查,如查明是造謠或蠱惑群眾,對當事人將依法追究法律責任。另如有知悉此事或現場目擊者請撥本報熱線電話——,本報將繼續關注此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爸爸,你為什麼相信那些記者的胡亂捏造,這根本是無稽之談,他們這樣做,完全是為了能多賣些報紙。”

“孩子,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何況,其他的報紙不了報道了此事?”

“現在的社會,已大不如前,到處都充滿了欺騙和諾言,一則假新聞並不是存在與否的問題,難道就不可以誇大其詞?”

“孩子,你就去吧,就算幫我一次,就算爸爸求你了!”

“爸,我去,我去,但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要以發展的眼光看世界,你們那時代的溫、良、恭、儉、讓,勤勞與善良都成老皇曆了。”

“去吧,去吧,乖女兒,就別再教訓爸爸了,爸爸一把老骨頭,還能折騰幾天?”

這是畢娜與父親今早的對話,從語氣上可以看出,畢娜的出行還是帶著一點賭氣的成分。可是父親滄桑的臉上似藏匿著對未知世界的探秘渴望,畢娜不想讓父親失望,一個獨臂老人,把他的一生都獻給了最鍾愛的事業——生物研究,難道在晚年還要忍受寶貝女兒的不孝順嗎?

畢娜的父親畢科是著名的生物學家,他所研究的生物有上百萬各種,前幾年不知為何,畢科在一次野外出行時竟然失去了一支手臂,而對於如何失去的,他竟然緘口默言,隻字不提。畢娜從父親的助手李先生口中得知,父親是鑽進下水道內發生的事故。

斷臂後工作有些不便就從本市大學的教授職位上退了下來,但他的研究卻從來沒有停過,甚至更有過之而無不及,有時候在實驗室裏一呆就是幾天。畢娜擔心父親的身體,總是對父親沉湎於研究有所怨言,但是說得再多,父親還是我行我素,從未終止過進行的實驗。

畢娜的母親去世得早,從小,她就是父親扶養大的,可在畢娜的印象之中,父親從來沒有送自己上過學,也從來沒有去學校開過家長會,有時候同學們說‘你的父親死在實驗室了’,畢娜也會相信,竟哭著跑去父親的實驗室,當然回來還要挨父親的一頓大罵。那時候,畢娜真地很恨父親,可又覺得父親活得很苦,心又軟了,恨不起來。

單親家庭生長的她也遺傳了父親的堅強和任性,大學畢業以後,畢娜選擇了對女生來說較冷僻的攀岩職業。記得當時征詢父親的意見時,父親隻說了一個字:好。也不知是說職業好還是畢業了好,或許這個好字僅代表實驗在一小階段的成功,那一次,畢娜竟傷心得哭了。

畢娜轉動車鑰匙,尼桑車啟動了,她又沿著市區兜了一圈,還是一無所獲。

畢娜回到家門口時腳步聲很小,屋子裏冷冷清清的,父親依然在實驗室。“小姐,我已經叫了幾遍了,教授還是沒有出來!”保姆對畢娜說。

畢娜看著桌上擺著的飯菜說:“我們吃飯吧。”他知道父親一旦陷入了實驗,是不允許任何人敲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