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那略帶哭腔的喊聲,明康隻道她痛得厲害,連聲道:“你忍著點啊,師父幫你按摩,一會兒就沒事了。”
小手的淚終是滾落了下來,她俯下身去,一把抱住了明康水濕的腦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師父,剛才我差一點就以為自己要死了……”
明康愣了一下,如若不是他發現得及時,也許真有這個可能。
別說小手怕,他現在想想也怕,一個看護不周,就讓她在死亡的邊緣上走了一遭。
他一邊繼續替小手按摩著小腿,一邊安慰自己這個小徒兒:“別怕啊,隻是小腿抽一下筋,哪能這麼容易就死了呢。”
可是小手抱著他的頭,依舊是哭得稀裏嘩啦:“我怕我死了後,再也看不到師父了。我真的怕以後再也看不到師父了。”
她的哭腔,聲嘶力竭,一字一句,都是敲打在明康的心坎上。
明康手上的動作,不由慢了下來,這話顯然又是戳中了他的軟處,他隻得抬起頭來,對上了小手的眼,認真叮囑道:“小手,人生一向是漫長而曲折的,人都要經曆生老病死,才能成長。生離死別本就是人生的一部份,你得笑著麵對,不要再說這些傻話。”
小手呆了呆,本來隻是想說說自己怕見不著師父的感受,師父怎麼卻是一本正經的,在這個關頭,來跟自己講一番人生大道理。她太感性,而他,終是太理性。
她的手,冰冷入骨,帶著微微的顫抖,從明康的頭上緩緩下移,捧著了明康的臉,四目相對中,她那語氣是輕柔卻又堅決:“於我而言,師父便是我全部的人生。”
這話不亞於情人之間的忠貞不渝的誓言,擲地有聲,明康被她的決絕語氣嚇住了,恍若魔怔中,小手那冰冷的唇,已經輕輕的覆蓋在了他的唇上,語氣是無限纏綿悱惻:“師父……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是多麼的重要……”
“你們……”不知何時走近的琳兒看得眼前這一幕,脫口驚呼起來,本來她就心焦她的小姐的下落,還指望小手她們幫忙快些尋找到小姐,哪料得這兩人靠在樹幹後,渾身水濕,居然摟抱在一起。
跺了跺腳,她扭身就跑開了。
小手鬆開了手,臉兒微紅,垂下了那長長的濕濕的睫毛,卻也不想多作解釋,她跟師父之間的事,不需要跟這些人解釋。
明康也從魔怔中回過神來,他站起身,扶著小手倚著樹幹站好,省得她腳繼續抽筋,細心囑咐道:“好生在這兒休息,不要亂動。”負著手兒步了開去,心中卻也是感歎琳兒來得及時,適才他可是柔腸百結啊,差點就對自己的小徒兒許下一生相守、不離不棄的諾言。
明康安置好小手,又在河中搜索好大一陣,也不曾見得南宮銀月的蹤影,此時回府衙調動人手,怕是一來一回,倒耽誤了尋找南宮銀月的最佳時間。
他對那小牧童道:“小兄弟,你去通知你們村裏所有人,都幫忙來河岸尋找南宮姑娘的下落,如若能找到,定會重重有賞。”
倒是張心清,卻把滿腔的怒火撒在了這個小牧童的身上:“全是你這個小兔崽子,要不是你的死狗多事,我家小姐會失足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