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摯愛的淒涼無助漫卷心頭,她是撕心裂肺的痛,如若她早知是這個結果,她一定不會跟師父慪氣。
以往師父總是說,她很好,是師父不好。
現在,她隻想說,是她不好,一直不好,才讓師父獨自一人承受著痛苦和煎熬,而她,還在一個勁的想法折騰師父。
“師父,沒有了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師父,如若你真的不醒來……我決不獨活。”她俯在明康的身上,哭聲悲愴而絕望。
於她而言,明康便是她的全部,他不再,她是決不獨活,她不要一人在世上形單影隻,一人受那生不如死的苦楚。
許是她的話太過決絕,明康的眼緩緩睜開,稍稍轉動,視線停在了俯在他身上那抹纖巧的身影上。
她的滿頭青絲,如綢緞一般覆蓋在他的胸前,如情絲,一縷一縷的纏著他的心,纏進他的五髒六腑,纏進他的血脈深處,他是如此的愛著她啊,愛到骨子深處,愛了這麼多年。
想伸手撫摸她的長發,指尖想動,卻終是抬不起,無力的感覺漫布上了心頭。平生第一次的無力感。
看著她伏在他身上的柔弱雙肩,因著痛哭而一抽一縮,聽著她一遍又一遍的呢喃著,要隨了他去。
他想開口喚她一聲小手,想安慰她一聲,叫她不必如此悲傷,好好活著,都不能夠。他甚至連嘴都無力張開。
他隻能悲切的看著她的痛哭,悲傷著她的悲傷。
老天真的如此殘忍麼,讓他大好年華死在她的麵前不夠,還要讓他回光返照的醒過來,親眼看著她的痛不欲生,生生受著這生死離別的煎熬?
又悲又傷,又氣又恨,竟是又暈了過去。
小手抬起一張支離破碎的臉,臉上全是淚痕,她望向床上的明康,見得師父依舊是雙眼緊瞌,臉色越發的蒼白無力,自己太過悲抝,竟產生了幻覺麼?似乎剛才感覺到師父睜開眼,如往常那麼注視著她,目光之中,盡現哀傷憐惜之色。
真的是幻覺,真的是幻覺,師父竟敢如此無牽無掛就睡去,任她怎麼呼喊都不肯醒來。
她難受得趴在明康身上,幾近暈厥。
外麵一陣腳步聲響起,聽動靜,不是府上的下人,院中的下人,不會如此沒規則,皇甫玉這麼快就將於大先生找回來了麼?
小手抬起頭來,向外望去,大步邁進來的,卻是風塵仆仆的的蔡昊天。
“蔡師叔——”猛然見著蔡昊天,小手終是見著了親人般的,撲了過去,一張嘴,又是泣不成聲。
“怎麼了?”蔡昊天沉聲問她,如此的悲傷無助,如此的倉惶失措,他心中也是升起不好的預感。
“師父他……師父他……他……”小手伏在蔡昊天的肩上,語不成聲,“不行了”或者“快死了”這詞,卻終是不敢從口中吐出。
蔡昊天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冷靜,走上前去,見得昏睡不醒的明康,不由驚呼道:“毒發了?怎麼提前毒發了?不是還有兩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