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越娶越多,屋外的警察見那不斷飄浮著屋頂的青煙與茲嘶嘶延升的火昔,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們知道藍逝風與顏霓兒手上都有槍,還有人質,都不敢昌然前進,然而,再讓這火無邊無盡地狂燒,裏麵的人一個也活不了,他們急得象熱鍋上的馬蟻。
屋內,幽烯縮躲在某個角落裏,氣息非常微弱,她也吸進去了不少濃煙,隻是,顏霓兒又哭又鬧,吸進肮裏太多的塵灰,現在的她,象是沒有半分力氣,氣若遊絲。
隨著火燒漸漸轉大,火海裏,藍逝風又開始在地板上翻滾,心裏又開始天人交戰,也許,在麵對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藏在他身體那個藍逝風不甘心就此死去,所以,便開始跟著他抗拒、掙紮。
“你不要讓烯兒,不能。”
一個低嗄的聲音飄蕩在屋子裏。
“跟我睡下去,讓我把一切都結束。”
他凶狠地罵著另外一個他。
火燒已經蔓延在進屋子裏,純白色的絲巾被巨大的火勢刹那焚燒成碳。
一片焦灰,而那幅巨著“愛的天堂。”
也葬身於一片火海中,聽著巨畫燃燒的“茲嘶聲。”
某人心如刀絞,那是他的心血,這幅畫代表著他純真的感情,從小他就沒有得到一絲親情的撫慰,而烯兒跟他一起度過的時光是最美好的,是最值得他去回憶與珍藏,畫毀,人亡,是這樣嗎?他不甘心哪!他在他身體憤怒地咆哮,恨透了另外那個強勢,冷酷,剛愎自用的他。
他要毀了他這幅珍藏這麼年來的畫,純真的愛呀!
不,他狂怒地斯吼,然後,在他的不斷咆哮中,他終於浮出了水麵,把強勢的他壓了下去。
畫已被巨大的火海吞沒,變成了一堆灰燼,唯有一個邊角還在不斷地燃燒。
藍逝風一臉心碎地望著快焚燒燼盡的“愛的天堂。”
心一片死木槁灰,刹時間,萬念俱灰。
他沒有去救那幅,因為,他知道因無力回天,他忍住腿間火燒似的劇痛,拚命地爬向還縮在窗戶下那團瘦小的身影。
“烯兒。”他哭喊著,顫抖地抱起了不醒人事的她。
一把扯掉她嘴上捂著的那塊破布。
“烯兒。”她死了嗎?藍逝風瘋了似地猛烈拍打著她被碳灰劃花的臉頰。
“烯兒。”他淚如雨下。
淚水滴在了她紅嫩的臉頰上,慰燙著她火熱的肌膚。
在他心碎急切地低喚著,她終於幽幽轉醒,掀開沉重的眼皮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臉孔。
她一臉驚懼地推開他。
“烯兒,我……”
藍逝風麵對她驚若寒蟬的模樣,忽然不知道該怎麼給她解釋?
“你是藍。”幽烯察覺到了他眼神不似先前般凶悍,所以,她試著輕輕地詢問。
“嗯。”
“你真的是藍。”幽烯有點悲喜交加,原來,他又回了過來,另外的一個強勢的他被他逼了回去。
“別說這麼多了,烯兒,來我幫你離開這裏。”
他瞟了眼越來越熾的火勢,再不送她走就來不及了。
“離開,我們已經出不去了。”
多麼悲哀!強勢的藍逝風一心想要致她於死地,眼前的他卻要一心想要幫她逃離這裏。
諷刺嗎?
“能出去的。幽烯,自從母親把我送去孤兒院後,他就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刻,他就會強勢地把我死死地壓下去,我隻能悲嗚地與他共用著一個身體,如果他曾傷害了你,請原諒他,也原諒我。”
“別說了,我都懂。”
幽烯明白他小時所受的苦與難,是那個喧天的仇與恨,才讓那個狠絕如獸的另外一個存在於他的身體裏。
這能怨他嗎?
“我已經出不去了,即使是出去,也是死路一條,他殺死霍思剛,還有其他的人。”
“我們出去給警察說,那不是你做的,隻要有醫學證明,證明你人格分裂,就會沒事的。”
“不用了,再說……”
他望了眼隻剩下巨畫架子還在燃燒的地方,畫已經毀滅了,他活著還有何意義?並且,幽烯的心從來都不屬於他,不是嗎?
“來。”他解開了綁住幽烯手上的繩結,再用繩子綁住了她的身體。
“你先下去,然後,我再下去。”
“好吧!”幽烯聽話地從窗台口緩緩地移了下去,而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地拉著繩子的另一頭,慢慢地把繩子放了下去。
幽烯的纖瘦的身子在空中不斷地飄蕩,正在這危急的關頭,那個惡魔又出來搗蛋。
“你居然放了她,可惡。”
“你傷害了她,我給你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