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露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在刀鋒上行走,每一步,都是血流行裏。

“你想聽我說什麼?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你覺得我騙你,但我真的沒有。”

聽霍東恒這麼說,秋白露心裏升起深深的無力感,“你沒騙我,你沒騙我。”她把霍東恒的話反反複複的說了兩遍,然後苦笑道,“要真是如此,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肯告訴我?東恒,算我求你,告訴我實情,可以麼?不管什麼事情,我都能原諒你,我隻想要一句實話。”

霍東恒無語,他能告訴她什麼?真相是那樣醜陋,如他這般險惡的人,都不忍心把這件事情掰開細看,他又怎麼能對她全盤托出。

霍東恒越是不說,秋白露越是知道他有所隱瞞。看著那張熟悉英俊的臉,她現在隻覺得心裏有說不出的難過。

她那樣信他,將心與身體都交托給他,對他毫無保留,但最後卻落得如此結果,怎能不讓人心傷。

兩人倆倆相望,半晌無語,就在霍東恒覺得自己快支撐不住,就要對秋白露說出實話的時候,突然從會場外跑進一個人。

那人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過去,速度快得讓他都沒看清他的臉,他一直奔到秋白露麵前,不由分說就將她摟住懷中。“小白,我回來了。”

秋白露被那人抱著,過了一小會兒,她突然毫無征兆地哭了出來,存積多日的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眶裏奪眶而出,她反手也將那人緊緊地抱住,口中不斷抽泣道,“小果子,小果子,你怎麼才回來。”

秦臻臉上的傷口雖然痊愈,但卻留下一道極凶險的傷疤,這給他俊朗的麵容更增加了幾分男子氣慨,他輕拍著秋白露的肩頭,小聲地安撫著她,“小白,別害怕,乖,沒事的,想哭就哭吧,沒人能再欺負你。”

秦家在濱海市有著極其龐大縝密的關係網,秋誠嘉過世的事情,第一時間就傳到了正在海外做任務的秦臻耳中,他不顧一切地跑了回來。

此刻秋白露在他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秦臻卻覺得鬆了口氣,能哭出來,就好了。就像是心裏長了個瘤子,如果因為怕疼而一直不去祛除它的話,那隻會讓它越長越大,但如果能下了狠心……疼是一時的,但人不可能一直疼下去,疼過了,病就會好了。

秋白露俯在他的胸口,哭得不能自已。霍東恒冷眼看著,心裏很不是滋味。在自己麵前,她都沒有落淚,但秦臻一來,她就能立刻發泄出來,這意味著什麼?

“小果子……爸爸走了……我怎麼辦。我和他吵了架,我還沒來及向他道歉。我……”一想到自己曾經對秋誠嘉說過那樣過份的話,秋白露就後悔極了。

如果可以重新來過,她絕不會在那個時候說出那樣捅秋誠嘉心窩子的話。

可是這世間,從來也沒有如果這件事。

“伯父不會怪你的,你一直那麼乖,他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小白,人死不能複生,伯父已經走了,你一定要堅強一點,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幸好現在是秋天,要是冬天的話,你會被風吹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