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倒真是忘了,確實不是你滾,應該我滾才對。”秋白露掙紮得起身,忘了手腕和床頭纏在一起,才坐起來又被拉回去。
身上不舒服到了極點,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與背後的荊棘叢不斷的擠壓著已無還手之力的她,而這個罪魁禍首還大顏不慚地出現在她麵前,不斷的刺激著她,讓她疲憊不堪的靈魂幾欲發狂。
“你幹什麼這樣急燥?我又沒說要趕你,小露,你乖乖的,我不會讓你為難,我會對你好,你為什麼就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定要拒絕?”羅炎將秋白露拉入懷中,秋白露實在沒力氣與他抗衡,隻得被他抱著。
他動作溫柔地將秋白露手腕上的桎梏取下,秋白露絲毫沒有承他的情。“因為我是個人,不是你養的寵物。”
“可你知道有多少人想當我的寵物?”羅炎溫言道。
“我不稀罕!”秋白露冷笑,“我以為你和別人不一樣,但現在看來還是我眼光不濟,你和他們是不一樣,你比他們惡劣得多!霍東恒對我再不好,也沒想過故意傷我,他的手段和你一比,真是差得太遠了。羅先生我逃不出去,我認命了,但這並不代表我待在你身邊就是心甘情願!”
秋白露說完這句之後,整個人就癱倒在羅炎懷裏。
羅炎被她忤逆,也不生氣,依然笑模笑樣的說道,“哦,是麼?你嘴硬,但你的身體卻不是這樣說的。小露,你忘了那天在酒店發生了什麼?”他說著,用手挑開覆蓋在秋白露肩頭的衣服,“你是我的,無論你怎樣反抗,都無法逃開命運,這個印記,說明了一切。”
“一個紋身,它能代表什麼?你說它說明一切,我偏說它什麼也不是!”秋白露強咬著牙從羅炎懷裏掙出來。
藥癮如漲潮般洶湧,一個浪頭接著一個浪頭將她的理智全部吞沒,她越看羅炎越覺得惱怒,憎恨,這樣強烈的厭惡的感情是她這純白的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從未出現過的,她恨這個男人,恨不得他立刻從她眼前消失,連帶著他給她的痕跡與屈辱,全都和他一起消失不見。
就算當年愛霍東恒愛到沒頭沒腦的時候,秋白露都沒有感覺過如此激烈的情緒。
羅炎開啟了她人生中的另一道門,隻不過這扇大門被打開,誰也不知道它將通往何方。
“隻不過是個紋身……它什麼也不是……我不會讓它留在我身上……我離不開你,難道還不能消除這個東西麼……”秋白露低低地喃語,她的腦子裏似有烈焰焦灼,憤怒之火將它燒成一片荒蕪,她一心隻想著將這個緋色的屬於羅家的印子弄掉,她用盡身上的力氣推開羅炎,東倒西歪的撞開木門,跑了出去。
羅炎並沒有去追她,也許是因為猜到秋白露並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因為這是他的島,他的地盤,任她怎麼折騰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可這一次,他卻是大錯特錯了。
秋白露漫無目地的跑著,心底深處湧起一種無法言說的欲/望,她想要親手毀掉某樣珍貴的東西,她想要感覺到疼痛,某種更強烈的,比現在身體所遭受的疼痛更讓她刻骨銘心的痛感。
終於,她眼前出現了一樣東西。
保鏢們晚上用來取暖的篝火堆裏,仍然有些沒有燒盡的燃著的熱炭,暗紅色的炭火像如瑰麗的紅寶石般吸引著她的視線。
秋白露沉默無聲的走到篝火前,蹲下身子,她用手抓起一塊半燃半滅的灰炭,燃著的火光將她的眼睛逼出眼淚,淚水落到灼火的炭身上立刻發出一聲嗤響,然後化成一縷青煙。
下一秒,秋白露毫不猶豫地將炭木燃著的部分朝著自已肩頭按去。
熱炭與皮膚接觸時發出吱吱的聲響,秋白露張大了嘴,卻沒能喊出一個字,所有的哀嚎都被她吞了下去。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仰望著遙遠的天空。
在極度的痛苦之中,她頹然倒地。
林中棲息的鳥群不知被什麼動靜所驚撓,紛紛撲棱著翅膀飛起,龐大的鳥群將陽光都遮蔽住,給大地留下一片詭異的陰影。
羅炎聽到木屋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他心中一喜,看來秋白露仍是忍不住要回來求他。
他打開門,笑容僵在臉上。
保鏢手裏抱著的女子,肩頭上美麗華貴的紋身早已不見,替代它們的是一片血肉模糊,秋白露疼得幾乎要暈死過去,但見羅炎出來硬是掙出一個微笑 ,“怎麼樣……羅先生……我說過,它什麼也不代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