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膽看到我的出現似乎很意外,我看他發愣,知道機會來了,縱身就撲向了馬大膽。
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兒從船頭軲轆到船尾,廝打得簡直不可開膠。
馬大膽的額頭被我硬生生的揮拳打出一條傷口,鮮血直流。我也好不到哪裏,鼻孔竄血不說,身上也被踢得生疼。
馬大膽渾身腱子肉,力氣比我大出不止一倍,他麻溜翻身就把我壓在了下麵。兩隻黑棒子似的粗壯手臂死死地扣住我的脖子,大有再亂動掐死我的氣勢。
我想這要糟,因為我也試著去夠馬大膽的脖子,誰知道這龜孫子竟然手臂像比我長出一節似的,任憑我怎麼使勁都夠不著他。
我就這樣被掐住了,半天後感覺喉嚨裏沒進氣兒也他娘的沒出氣兒了,我知道自己要死了,意識也開始模糊了。
我想在這臨死關頭追憶一下我的人生,卻發現全他媽是敗筆呀,不過事到如今後悔也他媽毛用沒有了,認慫吧,人生如戲嘛。
我甚至有些坦然接受了,誰知道這時候,就感覺我太陽穴被什麼東西猛烈撞擊了一下,接著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來,我估摸著自己已經到了閻王殿報道了,誰知道睜眼一瞧,竟然還他媽是馬大膽這王八蛋。
雖說我不知道人死後什麼鳥樣,但是睜開眼還能見到馬大膽,我知道自己八成沒死。
沒死就要鬥爭呀,我破口大罵:“你奶,奶的馬大膽,你他媽連我師父都敢黑,老子變成江上死倒兒都不會放過你的!”
我正想撲向他,卻發現自己此時被捆得活像個粽子,做起身都費勁,更別說撲人那種高難度動作了。
馬大膽似乎並沒有為我的話所動,揉了揉自己額頭上有些結痂的傷口道:“你他媽瘋了吧?是不是竄江子撈死倒兒把你給嚇傻了?你他媽把你的狗眼睜大嘍,看看你那老狗師父在哪呢!”
我聽馬大膽的語氣是真正的發怒,這在我和他接觸的不長時間裏,幾乎從沒見識過。
我掃了一眼不大的小船,果然沒見除了我們兩個活人以外的任何人。
此時估計已經是深夜了,江麵全部籠罩在濃稠的夜色中,馬大膽把我綁在船的唯一一根桅杆上,桅杆上頭懸著一隻煤油燈,燈光影影綽綽,不過在漆黑江麵上已經是十分惹眼了。
“你他媽到底把我師父怎麼了?是不是扔江裏了?”我雙眼直勾勾盯著馬大膽的眼睛發問,要是這狗娘養的眼神裏有一絲猶豫,那他說的話保準全是假的,這是我這幾天和馬大膽相處摸索出來的經驗。
“我他媽上哪知道切?”馬大膽眼神很堅定地看著我,“馬爺我他媽發現你這鬼船的時候,你他媽也不在船上,那死倒兒也他媽不見了,再後來馬爺聽到船沿兒有有響動,誰知道你他媽像鬼似的竄上船就和我拚命!”
馬大膽越說越來勁,甚至加上了手勢:“虧得我爹那根兒好,馬爺我生的人高馬大,不然還真容易讓你小子給弄死……”
我聽馬大膽的解釋,瞬間一種陰冷到麻木的感覺傳遍了我的全身。按照馬大膽的說法,他是在我下水以後才上的船,那之前和我在船上的是誰?
我瞪大了眼睛,遇見鬼似的看著馬大膽:“你別開玩笑,那我剛剛遇到的是誰?”我看著馬大膽將信將疑的眼神道,“難不成……我真他媽撞鬼了?”
我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沒有不竄冷風的地兒了,哆哆嗦嗦的一時不知所措。
馬大膽看我這副神情,似乎也有所感染,轉頭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的江麵:“海子,你他媽別扯淡,馬爺雖說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你大半夜這麼說還是挺他媽瘮人的……”
我見馬大膽不相信,就把剛才我的遭遇和他講了一遍。馬大膽的反應比我預想得要好一些,但估計也被嚇得夠嗆。
人在聽別人遭遇什麼鬼附身、鬼打牆這種特別離奇恐怖的遭遇時,似乎恐懼感並沒有那麼強烈,因為畢竟不是自己親身遭遇的。
但是今天不同,這他媽可是實打實的撞大邪,所以馬大膽似乎也有一絲慌亂。
而我從他的表現中,就能分辨出來,我眼前這貨絕逼不是剛剛我在船上遇到的那個“馬大膽”。
怎麼說,至少這家夥有人的恐懼。
恐懼感是人與生俱來的東西,不可能有人沒有恐懼感的。
為此,我也感大膽就斷定,眼前這貨絕對就是馬大膽。
馬大膽趕忙上來幫我解開繩索,而我此時心中則更加疑問了,那剛剛我所預見的,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