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毓秀(1 / 2)

老皇帝對秦落笙好一通慰問關心,最後,又賞賜了一堆的東西,讓自己身邊的福公公親自給慶王送到殿中,甚至,因為秦落笙這次出走身邊無人可帶,給予秦落笙組建一千慶王親衛的權利,可以從京中任何一支軍隊中自由選擇,而且明言慶王身邊的親衛一應俸祿用度,全部跟著慶王平日吃用,走內廷私庫,這就是皇帝花錢替慶王養兵。

一千人不多,卻絕對是眾位皇子王孫,甚至連太子也加上,獨一份兒的,正大光明歸私人所有的軍隊。

這樣的恩寵,幾乎是旋風一般,迅速地傳遍了朝野後宮。

慶王,還是老皇帝最寵愛的兒子,還是最尊貴的親王,這一點,沒有改變,反而是慶王此次貿然出宮,皇帝不罰反賞賜的行為,甚至是賜下養兵權利的行為,讓很多人在心中為秦落笙的重量再加了一層砝碼。

“父皇心中果然隻有慶王是他的親生兒子,何其不公!”

太子殿裏又有一批瓷器要撤換了,服侍太子的東宮總管喜安暗自肉疼,要知道,太子雖然是太子,還真的是比不上慶王受寵,內廷司上一次已經對他頻繁報換瓷器的行為頗有微詞了。

太子越來越暴躁了,喜安想,卻不敢上前一步,甚至將要來上茶的小宮女阻住,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是個太監,還是能夠求一求下輩子的,喜安將自己的存在感越發地縮小。

所有人都以為秦落笙的心情會很好,畢竟,這世間最讓人著迷的東西,就是權力,而至高無上的帝王獨一無二的恩寵,則是權力最佳的獲得途徑,沒有之一。

可是,秦落笙的心情不好,很不好,為的,是皇帝看似沒有任何問題的樣子,雖然有了老態,雖然發間見了白雪,皇帝的樣子,卻絕對不至於隻能再活幾個月。

是真的得了什麼急病,還是,另有隱情?

想到自己故意說出在浮洲得了傷寒,借著皇帝招來禦醫為他診治身體的機會,勸說皇帝一起跟著診了一回脈,禦醫的說辭還是表現,在在地隻有一個結果,沒有問題,皇帝隻要善加保養,春秋尚盛。

皇帝平日裏有專門診脈的禦醫,而秦落笙今天借機招來的,是自己以後知道的一位醫術高明的禦醫,那位禦醫,醫術高明,最重要的,是他在上一世的記憶中,也從來不曾成為誰的人,因為頑固的隻願意將心力鑽研進醫術中的心思。

一個人明明沒有任何問題,緣何會幾個月內便暴斃而亡。

他不想要懷疑太子的,卻又不能不懷疑,因為太子登基了,太子,是最大的贏家,隻是,秦落笙心底,卻又有一層隱隱的別樣的疑惑,太子,真的是最大的贏家嗎?畢竟,太子隻是不善於騎射,卻絕對不是天生體弱,緣何登基後,便一日比一日虛弱,最後,留下稚齡小兒。

這背後,究竟是否有另外一隻推手?

回首,望著熟悉地宮殿,熟悉的回廊立柱,望著來來往往的宮人,望著這皇城中逼杦的天空,秦落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也許觸及到了,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可怕的東西。

事情也許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而險惡,隻是,這一次,秦落笙再也不願意成為那一顆被人隨意擺布的棋子,這一次,他要親手操縱棋盤,不論那個幕後的黑手是否真的存在,不論他是否是想多了,秦落笙已經再也不願意當一個隨波逐流的王爺了。

想著借著關心的名義,鼓動皇帝將那位鄭禦醫留在了他的身邊,秦落笙安下了心。

“殿下,到了。”

抬著禦攆的宮人小心地將禦攆放下,一直跟在旁邊小跑的內侍諂著聲音小聲提醒顧自發呆的少年親王。

秦落笙抬頭,他所住的宮殿也已經跳入眼中,明嵐殿三個大字,是皇帝親手所題,整座皇宮,連太子都沒有這個特殊待遇,他的臉上,忍不住多了絲笑意。

一切還來得及,隻要父皇不出意外,便什麼事情,都來的及。

“參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殿前響起了一陣整齊的叩拜聲,那彙成了一線的聲音裏,全是歡喜,畢竟,秦落笙是這明嵐殿的主人,是他們的主心骨,從秦落笙出走,這一殿的人,都是失了精氣神,就擔心秦落笙在外麵有個好歹,到最後,他們也跟著倒黴。

秦落笙深吸了一口氣:“都起來吧。”

一個身形窈窕動人的少女自一眾宮人中越眾而出,她的身上穿著也是宮女的服飾,卻比普通的宮女身上的穿著多了許多的精致與貴重,她的發間簪著孔雀擺尾的步搖,隨著嫋嫋的步伐優雅邁步,而一晃一晃地讓人的眼睛都忍不住跟著停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