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惡意(1 / 2)

“果然是個好苗子。”

將秦莫言在短短一瞬間的反應盡數收入眼底,來人讚歎似的道,聲音沙啞無比,仿佛在粗糙的砂紙之上磨礪一般。

然後,來人空著的那隻手在秦莫言的麵前輕輕一拂,一股幽香襲來,即便秦莫言下意識閃避,卻仍然沒有避過,一瞬間,強烈的暈眩感襲來,牙齒咬向舌尖,卻是無力,綠色的眼睛闔上,昏了過去。

“也許,你比我本來想的,還要有用。”

來人再次感歎了一句,望著已經醒了過來,強自鎮定,仍然滿麵害怕的毓秀,扯了扯唇角,自然,鬼麵之下,誰都看不到罷了:“慶王已經回來了,為何你和他的關係反而疏遠了?”

“首座恕罪,非是毓秀沒有努力,隻是慶王殿下此次回來可能是變了心思,想要向上了,殿下不止沒有和以前一樣喜好詩酒風流之事,反而對庶務有了興趣,毓秀在殿下心中,還是有些地位的,隻要重新努力,定然讓殿下重新記起毓秀,對主子的大事,也定然會起到作用的。”

毓秀跪在地上,小聲卻急切地解釋道,她根本便不敢對來人說,自己現在徹底失了寵愛,眼角的餘光看到倒在鬼麵人腳邊的秦莫言,她眼中一狠:“稟告首座,這個人,也是殿下對奴婢冷落的一個原因,這幾日,他一直纏在殿下身邊,來曆不明,不知是何心思,今夜居然還要殺了奴婢,請首座為奴婢做主!”

毓秀的心裏滿是狠意,她還沒有主動找秦莫言,這個小子居然就主動來殺她了。從來隻有她對付別人,哪裏允許別人來對付她,毓秀的眼中,是殺機彌漫。

“這是個好苗子,本座自有打算,你不必多管,你現在,多想想自己的任務吧......”

鬼麵人的聲音裏除了冷意沒有絲毫感情:“毓秀,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你不能在慶王身邊占據一個位置的話,本座不介意換個人來代替你。”

鬼麵人把秦莫言一起帶走了,屋子裏隻剩下了跪在地上滿頭冷汗的毓秀一人,久久沒有回神,敞開的窗子,冷風嗖嗖地吹拂在身上臉上,猛地打了個冷顫,女人蹣跚著站起,走到窗邊,小心地將窗戶重新關緊,眼中,閃爍著陰鷙的光。

“告訴我,你是如何找到她的住處的?真的是太神奇了,據我所知,你好像沒有真正被誰帶領著逛過明嵐殿吧?”

男人滿含著好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一個純粹的黑暗的地方,除了對方的聲音,伴隨著秦莫言的,隻有鑽心蝕骨的疼痛,自骨頭縫裏,一絲一縷,不斷冒出的疼痛,比他早已經習慣了的任何疼痛都更加地讓他難以忍受。

男孩嘴裏壓抑著悶哼著,在地麵上慢慢地蜷縮成了一個蝦子,似乎這樣做,便能夠讓他忍受這忽如其來,不斷加深地痛苦一般。

“告訴我!”

男人的聲音還是含著笑意,卻已經染了命令的語氣,秦莫言沒有回答,甚至沒有抬頭,仿佛他所有的精力,都已經用在了對付這場對於他自身的折磨中去了一般。

“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一雙繡著雲錦的精致靴子停在了秦莫言的臉旁,那個說話的男人蹲下了身子,綠色的眸子中,倒映了一張清臒俊朗的容顏,仿若文人雅士一般,帶著一股子不同流俗的風骨:“所以,我很好奇你的答案。”

男人的手抓住秦莫言的頭發,猛地一使力,拽起了男孩經過秦落笙這段時間的養護,已經越見精致的容顏。

“嗬,你長得倒是越來越合我的胃口了,真的是有些舍不得將你放回那個小子的身邊了呢。”

廖清泉似真似假的說道。

秦莫言的手狠狠地扣著身下凹凸不平的石縫,十指磨損出血跡,卻仍然不能讓他稍微抵觸一些自內而外散發的痛苦,他的身體,已經不由著自己控製了,麵前的男人想要他痛,他便隻能夠感受到無盡的痛苦,身體上的痛苦,若是還能夠讓他堅持的話,那麼廖清泉的話,便是讓他本來堅持的內心,也產生了動搖。

“我知道,我能夠感覺到,她的氣息。”

秦莫言悶著聲音,終是忍著徹骨的疼痛開口:“正像是你們看到的,我是個,雜種,有些不一樣的能力”

不是很正常嗎?

“好孩子,你現在,是不是恨不得把自己全身每一寸骨骼都拆開,將疼痛驅逐?”

廖清泉笑了,雖然他很清楚,若是真的像是秦莫言所說的感覺的話,不是什麼血統決定的,這是一種天賦,一種絕無僅有的天賦。

男人的大手,從秦莫言的頭頂,慢慢地移到了男孩的下頷,指間有力,男孩的唇不由自主地張開,然後,一粒小小的丸藥,被送入了男孩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