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對你誠實的獎勵,還有......”
廖清泉望著一聲慘叫之後,滿身汗水虛脫地躺在地上的男孩,輕聲細語:“你是個好苗子,隻要一直乖乖的,這份痛苦,隻會不斷地成就你。”
心肝脾肺,五髒六腑,骨骼脈絡,所有能夠感受到的地方,在一陣鋼刀刮骨般的劇痛之後,那乍然升起,折磨了他許久的綿延不絕的疼痛,終是消散。
隻是,成就?
秦莫言冷笑,眼神望向男人腰間的東西,絲毫不吃驚的樣子。
“你很聰明,應該知道,回到他的身邊之後,應該要怎麼說,怎麼做吧?”
廖清泉的目光跟著落到了自己腰間的鬼麵具之上,他點了點男孩的額心,像是教授一個最是喜愛的晚輩一般:“隻要你聽話,我會讓你得到他的。”
——
廖清泉總是那麼神通廣大,即使是在守衛森嚴的明嵐殿中,也是來去自如,在看到窗邊月色隱隱,透過的那道修長的影子時,他隱秘而惡意的一笑。
“好好地待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吧,這樣的機會,可是不多了。”
廖清泉拍了拍秦莫言的腦袋,在對方僵硬冰冷甚至是毫不掩飾厭惡的表情下,輕笑一聲,然後,手向前輕輕一個使力,砰的一聲輕響,寂靜的夜色被驚醒。
秦莫言踉蹌著好幾步被推進了半敞著的門中,而那個根本不提醒一下,惡意扔下他的人,早已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秦莫言沒有倒在地上,身邊伸出一隻手,想要扶住他,他靈敏的反應讓自己躲過了對方的攙扶,自己站穩了身子,下一刻,意識到了什麼,秦莫言有些僵硬地抬起腦袋,看著被幾個青衣人保護著的少年。
今晚他去做的事情,是因為心中強烈的嫉妒與殺意,他不知道什麼善惡好壞,隻是知道,秦落笙,也許不會喜歡知道自己去做了什麼,即使沒有得手。
可是,既然會被知道,為什麼不早些動手,那個討厭的女人起碼不會再出現在少年身邊礙著他的眼睛了。
秦莫言有些害怕秦落笙的到來,卻更加憂鬱自己的沒有得手。
“莫言。”
少年出聲,打斷了男孩越想越是陰冷的神色。
秦落笙坐在書桌邊,隨意地翻看著放在桌上的書籍,那些書,秦莫言從來沒有翻開過,新的就和剛剛被印刷出來一樣。
“我記得你告訴我自己很努力在學習?今晚,你又去了哪裏?”
秦落笙揚了揚手中的書籍,唇角已經沒了標誌性的笑意,唯有點點嚴肅與不虞。
秦莫言對文學不感興趣,他現在,也隻是會說大慶話,會寫自己和秦落笙的名字,還是秦落笙手把手地教給他的,
“......”
張了張嘴,秦莫言也不知道自己該解釋些什麼,該說些什麼。
少年麵對著他的不虞,讓秦莫言一時間,手足無措:“不是”
他想要解釋些什麼,實則,解釋什麼呢?
“你們都下去吧。”
秦落笙望著秦莫言僵硬的不知所措的樣子,想了想,揮手讓身邊那些保護著他的暗衛退下。
遲疑了下,望著秦莫言身上點點的露水,衣服上那深深淺淺的灰塵,還有秦莫言突然在明嵐殿失去蹤跡,又突然出現,身材消瘦的暗衛眼底光芒一沉,是對這個異族的男孩的警惕。
“莫言不會傷害我的。”
秦落笙的食指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麵,下一瞬,幾個青衣的暗衛一禮後,悄然退下。
房間中隻剩下了秦落笙和秦莫言兩個人,靜逸到了尷尬的氣氛,像是一層緊緊粘著的桎梏一般,帖附在每一寸肌膚上,綠色的眼睛中,是擔憂,是害怕,更加是倔強。
“我今晚去殺那個女人了!”
猛地抬起頭,他一字一頓:“我不喜歡這些沒用的書籍,他們不能幫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們不能幫我殺了我想要殺的,我討厭那個想要接近你的女人,我隻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些下手,為什麼沒有更加厲害些,那樣的話,你就隻是我的了!”
“我不想再被拋棄了,隻要有其他重要的人,你就一定會拋棄我的吧?我一直都不重要,一直都是這樣。”
討厭我嗎?討厭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