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參見安王殿下,慶王殿下。”
一行騎士宛若一人般,在一聲停的命令中,齊齊勒停了馬匹,身不動,腿不晃,烈烈狂風拂過整齊的隊伍,卻隻是增了一份颯爽,比起安王方才帶來的訓練有素的侍衛騎兵,這一行,才是真正的百戰精銳之師。
單獨出列行禮的人一襲玄色盔甲,頭上紅纓迎風招展,一張英武的容顏上,滿是肅色,正是禦前統領傅蘭承,隻聽命於皇帝的大統領。
安王麵色猛地陰鷙了一瞬,下一刻,笑的又是春花絢爛:“傅統領來的好及時。”
安王伸手,狀似親近地拍了拍秦落笙的肩膀:“怪不得皇弟這麼鎮定,本王都忘記了,皇弟可是父皇的掌中寶,眼中珠,看看,這才失蹤了一晚上,連傅大統領都出現了,真的是讓本王好生羨慕呢。”
“三皇兄不用羨慕,如果皇兄也跟著弟弟一般遭遇這麼一場刺殺,想來傅統領,也會來尋你的。”
秦落笙沒有避開安王的動作,他看起來毫無防備,反而是他身邊的秦莫言,緊張地盯視著安王的手,擔心極了。
秦落笙的手輕輕地捏了捏握在掌心中的手,是讓秦莫言不需要擔心的意思,雖然他這位安皇兄看起來很瘋,後來做出的事情更是不能夠用正常人的標準衡量的怪異,但是,安王也隻是人,他也有害怕忌憚的,而讓他害怕的,正是他們的父皇。
秦落笙突然想到了幾年後那一道突然出現的遺旨,望著麵前還處在人生最得意時期的安王,誰能夠想到他最後會落到那樣一個下場,即使是皇子龍孫,也隻不過是至高王權下無力反抗的犧牲品罷了,自己呢?最後又會落得怎樣一個下場,秦落笙微微閃了閃神。
卻也隻是一閃神罷了,前世的記憶從來隻是記憶,從他重生開始,很多事情的發展便已經開始了新的道路,若是真的完全按照前世記憶去活著,那麼,秦落笙才是真的蠢人。
“弟弟多謝兄長此次前來尋人,回去後,定然會向父皇稟報的,刺殺一事,疑點重重,三皇兄一貫為人磊落,絕對不會與賊人同流合汙。”
安王臉上重新露出愜意的笑:“五皇弟有心了,既然傅大統領來了,本王也不在這裏礙事了,本王先行走了。”
傅蘭承是皇帝最信任的大統領,有他在身邊,安王便是真的有些什麼心思,終究也壓了下去。
傅蘭承一直沉默著,在旁邊看這一出兄友弟恭,皇室中這樣的場景見的太多,表麵越是兄友弟恭的,背後越有可能捅刀子,安王這樣將自己的一些不好的心思表現出來大半的,反而是皇室中的異類。
“慶王殿下,皇上吩咐屬下找到你之後,立馬帶你前去覲見。”
安王一走,傅蘭承麵上到是多了點暖意,畢竟,在皇帝身邊越是親近的人,其實越是明了秦落笙遠遠不同於其他皇子的地位,在帝王心中的地位。
秦落笙臉上的笑也真實多了,皇帝身邊的人,自來待他多有親近,他自然也不會疏遠。
隻是:“莫言為了救本王,受了不輕的傷,恐怕不能行馬。”
“王爺放心,屬下留兩個人在這裏,他們會好好安置這位小兄弟的。”
傅蘭承自然看到了秦落笙方才一直握著秦莫言的手,對秦莫言,他也有所耳聞,想了想,點了兩個人出列,對著他們吩咐了一聲。
秦落笙其實有些不放心將秦莫言單獨留下,隻是,傅蘭承的意思很明顯了,皇帝確實急著見他,沒奈何,對著秦莫言道了一聲:“不準亂來,他們會保護你,隨後我們就能夠見到,知道嗎?”
“嗯。”
秦莫言這一次,沒有執拗,而是乖乖聽話,反倒是讓秦落笙頗為詫異。
不過,秦莫言願意聽話,他自然也是高興的:“好孩子。”
秦落笙在秦莫言的腦袋上輕輕地揉了兩把,轉身便走。
秦莫言看著秦落笙翻身上馬,一聲令下,眾人簇擁著秦落笙,向著京城的方向而去,那相對於周圍所有的人來說,未曾長成的身影,卻顯得意外的挺拔堅定,秦莫言眼中,隱晦的情緒莫名閃動。
一路上傅蘭承簡單地和秦落笙說了些他被刺殺這一夜一早上間發生的事情,秦落笙才知道,安王所說的,刺殺被安在他身上的事情,隻是京中隱隱的傳言,最後從刺客那裏得到的證據,卻是與西邊的異族有關。
秦落笙心底凜然,若是說他一開始心裏還有些懷疑太子出手,現在卻是有些摸不清楚究竟是哪個出的手了,太子的話,他安排人刺殺自己,再順手陷害安王,那幾乎就不用懷疑了,沒有第二個人得宜最大,除了太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