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言的指尖微微顫動,不知是否是為了廖清泉所說的那一份可怕的未來。
“所以,我幫你如何?幫你永久的沉睡,幫你成為秦落笙心裏永遠的唯一,要知道,活人,是永遠爭不過死人的,你這樣睡著,哪一日,他若是不再來看你了,厭煩了日日為你擦身按摩,你可多麼可憐?”
廖清泉歎息著,說著可憐,抬起的手掌中,兩指之間,卻是有一根閃爍著銳利光芒的銀針。
手掌慢慢下落,銀針越逼越近,那方向,對著的分明是秦莫言的死穴。
隻要一下,秦莫言,必死無疑。
——
“王爺,太子近一年來連連做錯事情,被陛下訓斥,此時正是我們的機會,米大人,陳大人,鄭大人,都向王爺你悄悄遞了話兒,若是王爺有心,他們都願意在朝堂上助您一臂之力。”
手下的幕僚說道,語氣中,帶著些慷慨激昂的味道,畢竟,這一年中,朝堂的形勢逆轉,若是說以前,景元帝還稍微顧忌些太子的顏麵,隻是給予秦落笙機會,培養勢力,不曾真的針對太子的話,那麼,這一年來,從皇後歿於宮中大火之後,景元帝對太子,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不滿,針對,斥責,怒罵了,這些種種,都與對秦落笙明顯的優待,愛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幕僚方才所說的幾位大人,便是幾位以前跟在太子身後搖旗呐喊的臣子,他們現在是在向著秦落笙遞上投名狀,連太子自己的人,都與太子無法齊心一力了。
“通知幾位大人,此時還不是時候,暫且將父皇交代的差事辦好才是正經。”
秦落笙卻是絲毫感受不到幕僚那慷慨激昂的情緒,淡淡地笑了笑,卻是拒絕了對方的提議,於明日早朝之上,參太子,廢儲位,立新君。
“王爺,現在陛下對您明顯看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趁著陛下對太子不滿之時,我們將太子拉下,王爺您便從此無憂了。”
幕僚不解秦落笙的拒絕,跪倒在地,連聲勸說道。
“杜先生請起。”
秦落笙上前想要扶起幕僚,對方卻不願意起來:“王爺對杜黎有再造之恩,王爺,屬下定然要幫您得到您應該得到的位子。”
杜黎便是淩州案中的受害者一員,功名不顯,卻是多謀善斷,在一年前投奔到秦落笙手下之後,很是幫著秦落笙坑了太子幾次,畢竟,隻要是淩州案中的受害者,但凡是知道些內幕內情的,便沒有不痛恨太子的,自然都不想要看到太子為極人君,登上那至尊之位,尤其是在景元帝年紀越發大了的時候,更是要趕快將太子從儲君位子上趕下來。
“杜先生,本王心中自有成算,此事,還不到時機。”
“殿下,那何時才是時機?”
“待到,太子犯下更大的錯誤之後。”
秦落笙望著自己的手掌,望著上麵坎坷斷續的紋路,冷聲道。
景元帝提醒過他,必須要娶周家的嫡出女兒,他以往想不明白,現如今,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才隱約明白了些什麼。
對他威脅最大的,不是太子,而是那些掌握著他身世的宗室髦老,前朝滅亡時,前朝最受寵的皇子與公主都逃出了皇宮,後來前朝的皇子公主假造身份,混進朝堂後宮,差點顛覆了整個大慶天下。
幾年時間裏,成年皇子為了儲位各顯神通,卻忽略了背後的眼睛,幾位成年皇子紛紛死亡或者殘疾無後,幼子太過年少,連開國帝王也是被那前朝公主暗害,雖然不曾當場死亡,卻也已經是壞了根基,在查出那前朝公主皇子的身份,將他們處死之後,開國帝王也隻是活了再短短三年,導致大慶天下差點分崩離析,若不是其弟攝政扶持幼君,恐怕大慶早在百年前便已經滅亡。
鑒於那前朝皇子公主的危害,那攝政王弟將隸屬於皇帝手下一隻最隱秘的隊伍,悄然藏起,藏在了某一家功臣手中,他們的命令,便是防備前朝餘孽複興,發現可疑之人,便不惜一切代價,為帝王掃清這些威脅,尤其是帝王心愛之人,開國帝王便是陷入了那前朝公主的愛情把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