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扔出府了。”
秦莫言的語氣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旁邊聽到的下人心底苦笑,得了,這回是得罪人了。
秦落笙揮了揮手,讓人都退下,幸虧還多說了一句:“讓王妃出麵。”
“為什麼討厭他?”
秦落笙沒有怪秦莫言的作為,卻是詢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秦莫言臉上的笑頓了頓:“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就是討厭”
“你不討厭他?”
想到什麼,警覺起來的秦莫言雙眸錚錚有神地盯視著秦落笙,好像他嘴裏但凡出來一句不討厭,秦莫言便要發飆似的。
“嗬嗬”
秦落笙忍不住笑,為了秦莫言這麼直白的情緒外露,在秦莫言皺緊了眉,開始想方才書房中秦落笙和秦希承之間好像很有共同語言,談著自己不知道的話題,想著方才秦希承對秦落笙仰慕的眼神,想著兩個人好像是叔侄血緣親人,開始想秦落笙可能也許不止不討厭秦希承,還有些喜歡秦希承的這個猜測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秦落笙將秦莫言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他眼中笑意盈盈,卻是起身,單手扣住秦莫言的腦袋,手指順入秦莫言發絲之間,輕輕的吻,落在了秦莫言的唇齒之間:“我也討厭他。”
是的,他也討厭秦希承,對那個孩子曾經所有的喜歡,早已經收回,不論現在這個秦希承是真的還隻是一個懵懂崇拜他的孩子,還是,心底猜測的那樣,和自己一般,秦落笙,都討厭秦希承。
方才秦落笙看似是不得不教導了秦希承幾句,實則,他從第一眼看到秦希承,心底便有了些隱約的感覺,方才在書本見解上的一些試探,隻是讓那猜測有了些依憑。
一個人的言語行為外表可以唬人,可是,有些獨特的見解卻是無法隱瞞的,秦落笙曾是從小手把手教導著秦希承長大的人,可以說,比起太子,比起太子妃,比
起秦希承身邊每一個人,他更加地了解對方,想要忽視那些疑點都難。
秦落笙不知道秦希承是怎樣的想法,是發生了何事,會和自己一般,可是,他沒有興趣知道,今生儲君之位的爭奪,是他和太子之間的事情,再也沒有秦希承什麼事情。
“你討厭他,我殺了他吧。”
秦莫言突然道,雙眼亮亮的,很是為自己這個好的提議而動心,既然他討厭秦希承,秦落笙也討厭那個家夥,他把秦希承殺了不就得了。
“莫言”
秦落笙聲音一沉,秦莫言麵上的期待瞬間化為了失望:“好了,好了,不殺了行吧!”
一邊說著一邊恨恨地咬牙,那樣子很是賭氣,他覺得秦落笙方才根本是在騙自己,什麼也討厭秦希承,討厭的話,幹嘛不同意自己殺了他,還對自己擺臉色?
”討厭一個人不是就一定要殺了他的。”
秦落笙笑著拿起一塊墨錠,轉動手腕,卻是磨起了墨:“世上討厭的人何其多,若是真的一個個殺了,煩不勝煩,與其和自己討厭的人糾纏不休,還不如,不聞不問!”
最後四個字,秦落笙說的,有些重。
裏麵蘊含了多少曾經存在的對某個人的關心愛護,在這四個字之後,全然消散。
秦莫言不能夠明了秦落笙心底的複雜的,以前還清醒著的時候不能夠完全明白,現在,忘卻了往日種種,宛若一張白紙的他,更是無法明白。
不過,起碼秦落笙口中說出的不聞不問四個字,卻是讓他的心情一下子轉好,看到那邊秦落笙還在磨著墨,手腕一圈圈輕巧的轉動,墨香的味道在空氣中流溢,男人一手提著自己寬大的袖擺,露出一段手腕,一手有規律地轉動著,秦莫言的注意力,不知不覺間便轉了個方向。
“我幫哥哥磨墨吧。”
秦莫言突然出聲,手按在了秦莫言露出的那一截手腕上,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下,鎮定地想了一個好借口。
“你會嗎?”
秦落笙沒有發現秦莫言的指尖正在他的手腕上不舍得離去,便是發現了秦莫言的小動作,也隻會啞然失笑。
“我不會,哥哥你可以手把手教我的!”
秦莫言斬釘截鐵地要求道,一邊說著,一邊對著秦落笙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書房中,兩個人靠的很近,墨香四溢,現世安好,一片寧靜溫馨。
而慶王府外,被秦莫言粗魯地直接一把扔出府,差點摔傷的秦希承,卻是黑了臉色,陰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