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帝心思變(2 / 2)

“我那麼,咳咳,幸福,總是,能夠獨占一日,便獨占一日的”

那樣的,欺騙自己以為可以毫無負擔的獨占一世的幸福,那樣的,告訴自己要相信他和秦落笙會真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一個傻子,其實,自始至終,都很清醒,都太過清醒。

竹染一時間,無話可說,一直以來,他對秦莫言的隱隱的敵意,也許便是因為他一直在鄙視對方不切實際的獨占,卻沒有想到,秦莫言比誰看的都清楚,不知怎麼的,竹染覺得心裏一瞬間,酸澀的很,秦莫言,是真的,愛慘了秦落笙吧。

秦莫言本來那麼高的武功,也就是比廖清泉遜色一籌,也隻是因為年齡,這個男人,如果願意,天下間任意逍遙,任意去得,就像是輕易沒有人奈何的了廖清泉一般,即便與皇權作對,那個男人也站在頂峰,秦莫言,本來應該有的,也是那樣絲毫不遜色廖清泉的人生,此時此刻,卻隻能夠這麼沒有半點生氣,每時每刻,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躺在這帶著他駛離他心愛的人的馬車上,無力再做些什麼。

”你在可憐我?”秦莫言笑了,輕輕的想要搖頭,卻隻是輕微一動,脖頸處便是撕裂的痛,他全身傷口太多,太重,即便傾盡太醫院眾多太醫之力,即便是用了所有能夠拿出來的好藥用著,沒有奇跡的話,他今生,也休想恢複到曾經的樣子。

“公子,後悔嗎?”

竹染幫著秦莫言固定著方才一下輕輕移動而偏了的腦袋,忍不住問出了這麼一句。

若不是為了秦落笙,秦莫言,不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即便景元帝對他再不滿,即便有再多的人反對他和秦落笙兩個人隻守著彼此在一起,再是如何,起碼,他也會比現在好過的多。

“後悔?”

秦莫言將這兩個字咀嚼了一遍,眼睛越發的有些陰慘慘的,綠的滲人:“我為什麼要後悔?”

“我喜歡哥哥,我愛哥哥,為了他,我可以做盡一切的事情,即便是事情再來一遍,廖清泉那樣的人,會傷害到哥哥的人,對哥哥有危險的人,我必定不會容許他活在這個世間再有一絲一毫!

沒有對錯,沒有後悔與否,有的,隻是必須要做的,如此而已。

竹染咧嘴笑開:“公子,你可真是個,傻子”

一個被愛情衝昏了腦袋的傻子。

殿下現在,也許已經登基,也許已經迎娶了新皇後入宮,也許已經,忘記了你。

這句話,竹染終究沒有說出,他相信秦莫言對秦落笙的感情,從秦莫言小小一隻的時候,便看出來了秦莫言對秦落笙莫名的執著,隻是,他不相信的,是秦落笙對秦莫言的忠誠罷了。

曾經的秦落笙,可以為了秦莫言娶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周素宛,可以於周素宛達成那樣一個協議,隻是因為,那個時候,秦落笙還沒有變罷了,而現在的秦落笙,將要登基的秦落笙,也許,在登基之日,也許,在娶妻之時,也許,在長長久久孤家寡人的歲月中,他已經不再是他們認識的什麼秦落笙,世間,也許存在永久的感情,卻不存在帝王永久的唯一。

“你不怕,殿下變了嗎?”

“不,哥哥不會變的”

一直陰慘慘的眸子中,突然多了些柔軟的什麼東西:“其他人也許都會變,但是,哥哥不會變的”

若是變了,我會,殺了他,然後,和他一起死的。

秦莫言笑著,笑的眼中隱隱現出了一絲瘋狂,胸口處,那遭受了重創也差點不行的再生蠱附著在男人的脈絡血管之間,支愣愣的抬起了頭,眼中,是和秦莫言透出的一般無二的凶光。

也許,廖清泉臨死前的詛咒,不是沒有實現,隻是,缺少那麼一個契機而已。

在沒有辦法移動,隻能夠說話的時候,秦莫言的眼底,某些曾經溫暖的光,隨著一路行過,隨著關卡一個個被拋諸腦後,隨著京城離著越來越遠,有什麼直接碎滅,化為了齏粉。

“聽說,我們現在去的地方,是荼州,那裏氣候宜人,境內有不下幾十餘處效用不同的溫泉泉眼,是極其適宜養病的地方。

竹染沒有去看秦莫言的臉色眼色,秦莫言傷勢這麼重,又能去做些什麼呢?因此,隻是一會兒,竹染便又掀起了窗簾望著外麵的點點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