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
如果我說,我愛你呢?
沒有如果,所以,再也沒有多餘的話可說,錯過了,便是錯過了,他錯過了上一世,所以今生,麵前的這個曾經寵溺他至深的男人,再也不願意給予他一絲半點兒的機會。
“看來是侄兒逾越了”
秦希承苦笑了一聲:“臣,告退”
一個臣字,代表了太多,代表了失望,代表了頹然,也代表了,放手。
秦希承轉身,向外走去。
“等等”
秦落笙突然出聲。
秦希承猛地頓住,轉過身子,眼中含著明顯的企盼:“皇叔?”
難道,秦落笙改變主意了?
“我問你”
秦落笙的手指在茶盞上來回摩挲,直到溫熱的茶盞變的冰涼:“我問你,他,我死之後,他怎麼樣了?”
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也不讓自己去想,這麼多年了,從來從來,都告訴自己,隻要對莫言好久好了,隻要對今生的這個孩子盡心盡力便好了,可是,真的,能夠相同嗎?
真的,那樣就好了嗎?
真的,可以放下嗎?
秦希承眼中的神采迅速消散,從充滿希望,變得絕望,然後,便是一絲絲陰鬱在其中浮現。
“皇叔”
秦希承慢慢的走回來,望著秦落笙不動聲色的樣子,嗤笑一聲:“你真的希望知道嗎?”
“說”
秦落笙隻有這麼一個字。
秦希承站定:“我如果告訴你你想知道的,那麼,皇叔,你用什麼來換?”
“你能夠給我什麼?”
既然沒有情意,沒有親情,那麼,就事論事,就利益,論利益。
“你要什麼”
秦落笙沒有絲毫意外驚怒之色,甚至是有些意料之中的神色,在他心裏,秦希承也許早就成了這個樣子,利益為重。
秦希承隻覺得一陣揪心,然後便是熊熊的怒火升起:“皇叔現如今好像還沒有子嗣吧,一國不能夠無儲君,不知道,皇叔看小侄如何”
“你心氣倒是大”
秦希承以為秦落笙必定要大動肝火,隻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秦落笙居然隻是淡淡的這麼一句話,然後,對方的下一句話,讓他麵上現出愕然:“朕至今沒有子嗣,確實是於國家有礙,朕擬在皇室子孫中擇一才智賢德之輩,承繼儲君之位。”
這是,再也不打算要子嗣了嗎?
那個男人,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隻不過是一個賤種,一個異族出身的佞幸,憑什麼!
“這其中,也包括侄兒嗎?”
秦希承咬著牙齒。
“隻要是大慶皇室血脈,隻要有足夠的本事賢德,朕,不吝太子之位以贈”
秦落笙這句話,說的很肯定,很顯然,他不是什麼臨時起意,而是真的在心裏將這個念頭想了很久,早已經不止是想法,秦落笙心底早已經將這件事情成行的各種問題想了個通透。
秦希承要不說了解秦落笙嗎?他一眼就明了,秦落笙不是在說假的,這個男人,是認真的,正因為一眼看到他的認真,秦希承才更是覺得揪心。
他明明應該挺高興的,得不到感情,那就得到利益,得到權利,秦落笙的話,於他,應該是天大的好事,縱觀諸王諸子,又有哪一個,及得上他?
憑借那麼多年當皇帝的手段,他難道還鬥不過那些個堂兄弟嗎?
今生他輸了第一步,不是輸給秦落笙,是輸給了景元帝,輸給了他的那位好爺爺,景元帝將一切可能的風雨盡數都給秦落笙擋住了,將一切能夠提防的地方全都提防到了,他這麼多年始終沒有真的再成就什麼勢力,隻是因為景元帝留下的人,一直,都在看著他。
比起景元帝,秦落笙,他的皇叔,不是庸才,甚至也是一位有為的帝王,可是,秦落笙太重視一些東西,心態軟,終究,不是天生適合這個位子的人。
最適合這個位子的人,應該,忘情負愛,或者說,要記得,心愛的人再重,沒有江山社稷重要,而秦落笙,很顯然,他將一個男人,看的比這江山社稷更重。
“好,我說”
秦希承眼底是冷冷的笑意:“那之後,他假意服軟,實則一直在暗中積蓄力量,三年後,異族入侵,京城防務空虛,他聯合京城禁軍逼宮謀反”
秦落笙抬起了頭,手指慢慢的蜷縮:“然後呢?”
“然後?”
秦希承笑了,笑的惡意:“還有什麼然後呢,皇叔知道小侄怎麼來的嗎?母親親手灌了小侄一杯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