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勢！夜九狸營造出的勢！
一如兩年之前，初掌四處，她也是這般，讓整個暗司之人瞠目！
今天是第四天，審查了六人，皆是細作。名單上還餘兩人，鄭怡正是倒數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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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值寒冬，大廳中燒著地龍，溫暖如春。
但沒有人感到暖意。因為此刻，坐於高位的夜九狸夜統領，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鄭怡。
那眼神，冷漠，冰寒，不帶任何感情，如同實質，就是心中無愧的人，在這種目光下，也會心神動蕩。
大廳中一陣沉寂，空氣也仿佛凝滯。廳中彌漫著一股異樣的氣氛，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眾人的心髒緊緊攥住，掙脫不得！
兩側的眾頭目，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心弦緊繃，一動不動。
天下間，能僅憑氣勢，就影響到他人的，不出五人！
而夜九狸就是其中之一！
這不是靠修為高、錢財多、權勢強就能做到的，最關鍵的，是有一顆強大的心！
在場眾人，除了傅翎雪沒有被影響外，表現的最自如的，恰是此次審訊的目標——鄭怡！
夜九狸眉毛一挑，忽的笑了。
恰如冰霜消溶，氣氛頓時和緩下來。
夜九狸並無讓人一見驚豔的美貌，頂多算是清秀之姿。但周身透出的那種氣質，卻是獨一無二。就比如剛剛那一笑，就非常有感染力，眾人的心跟著舒緩下來。有的心誌不堅者，竟也跟著咧起嘴巴，嘴角翹起來！
“鄭怡，你很不錯！”夜九狸開口了，語氣中有著毫不掩飾的欣賞，那絕不是諷刺，而是一種認可。
“謝統領讚譽！”鄭怡仍跪在那裏，腰身挺直，語氣不卑不亢。
“加入暗司多久了？”夜九狸語氣溫和，如同閑話家常。
“一千三百二十一天。”鄭怡回答的毫不遲疑。
“這是在算著日子過啊！暗司的生活很難熬嗎？”
“不難熬。”
夜九狸沒再開口。她眼睛瞟向案上攤開的卷宗，看著那標注出來的信息，眸色幽深，左手輕撫著右手腕上的墨色玉鐲，上麵雕刻的小龍在夜九狸的撫摸下，仿佛有了生命，在玉鐲中遊走。身側的傅翎雪眉毛一挑，阿狸可是碰到難題時才有這個小動作，這個鄭怡……
大廳兩側的諸人麵麵相覷，統領怎麼不說話了？以前可沒發生過這種情況，都是以雷霆之勢，不給奸細喘息的機會。
一個身材清瘦的千總猶豫了下，一咬牙，站了出來，單膝跪地，道：“啟稟統領，屬下劉敏忠有事稟告。”
大家都是一愣，劉千總這個時候站出來做什麼，難道要揭發？鄭怡是在他手下做事，保不準真知道些什麼。
夜九狸瞟了鄭怡一眼，見他神情不變，但身體卻是輕微顫動了下。夜九狸麵上不動聲色，看向劉敏忠：
“說！”
劉明忠穩了穩心神，方說道：“屬下願為鄭怡擔保，他絕不可能是細作！”語氣堅定，沒有半分遲疑。
廳中眾人都是一驚，夜統領懷疑的人，你來擔保，瘋了不是？
“敏忠，胡說什麼！還不退下。”檔頭風裕龍一聲大喝。劉敏忠頗為忠義，且很有能力，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很是看重。今天怎麼犯糊塗了？
“放肆！”夜九狸看向風檔頭，眼神淩厲。
“屬下一時愛才，有些失態，統領見諒。”風檔頭急忙起身賠罪。
夜九狸複又看向劉千總，沉聲道：“你可願用人頭擔保？”
“那是自然，”劉敏忠仰起頭，神情鄭重道：“鄭怡的為人，屬下很是清楚。他俠肝義膽，重情重義，別人遇到難事，隻要找他，他就會當成自己的事來辦，麵對危險，總是留下斷後，讓兄弟們先走……他曾不止一次為弟兄們擋刀，幾次險死還生。他麾下的弟兄，哪個沒受過他的恩惠？屬下願意為其擔保，還請統領明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