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大哉神武軍(1 / 2)

秦晉所指的位置在汝陽和潁州一代,那裏是控扼都畿道與淮南之間的關鍵要地。其防備淮南的心思也是顯而易見的,越到了看似優勢的時刻,就更要時時警惕小心。如果在緊要時被人從身後捅了刀子那就反為不美了。

“淮南兵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不如將淮西的叛賊趕到淮南去,讓他們也嚐嚐自家炮製出來的手段!”

楊行本冷笑數聲,看不起淮南兵,又覺得僅僅是防備還是不夠的。秦晉思忖一陣,還是搖頭道:

“咱們目前的處境還不能在這件事上有絲毫的馬虎,淮南能扯皮,神武軍卻扯不起,盡快了結這兩地的叛軍,將主要精力集中在河北,如果將數萬叛賊在兩淮之間攆來攆去,難保不會有什麼意外閃失。”

“也的確是如此!”

一想到神武軍在台前平叛,身後還要時時防備為人捅刀子,楊行本就有些切齒。

“尤其現在洛陽已經克複,某些人會覺得大勢已定,行事也未必會再有所顧忌!”

楊行本又是一拳砸在案頭。

“這些豬狗之輩,早晚有一日會將他們一個一個都收拾幹淨。”

秦晉嗬嗬笑著問道:

“你收拾得幹淨嗎?”

這一問倒讓他愣住了,又忍不住反問自己,敵暗我明之下,殺得幹淨嗎?更何況這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麵。

“收拾得一個算一個,總不能便宜了這幫陰險小人!”

“陰險小人?”

秦晉苦笑反問。

“他們可不覺得自己是小人,為了朝廷和天下安危,倒是大義凜然的很。”

事實上,若站在旁觀者的視角上去看待雙方,很難判定哪一方會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

“這,這他娘的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憋屈的?什麼時候才能痛痛快快的大幹一場!”

秦晉又是一陣沉默,以他對時下局勢的了解,那種摧枯拉朽的局麵在數十年內是不可能出現的,朝廷和地方早在李隆基執政中期就已經出現了矛盾,而且這種矛盾隨著時間的推移還在愈演愈烈。除此之外,更為麻煩的還有胡漢矛盾,李唐執政百年的光景裏接納了太多的胡人內附,又不能充分得將這些胡人漢化,這兩者部分彼此的糾纏在一起,都使得矛盾被無限放大加劇。

而今,在這二者之上又產生了實質的軍閥威脅,在加上朝廷內部派係爭鬥,如此種種就好像一團亂麻,怎麼可能理出個頭緒呢?

楊行本還是把他們所遇到的問題想得過於簡單,如果當真僅以殺戮就能一並解決這些麻煩,事情反而變得簡單至極了。

但現實的情形卻是複雜多了,就像崔渙房琯這些人,在某些時刻能夠成為堅定不移的盟友,但換了某些時刻沒準就又成了可以掣肘,抑或是捅刀子的敵人。

“大夫既然知道小人在側,為什麼還要把房琯這個隱患留在身邊?送回長安去,任由朝廷裏那幫子混蛋處置就是了!”

說到此處,楊行本停頓了一下,似乎有所猶豫,但最終還是說道:

“以末將判斷,房琯此人早晚必為禍患,現在此人又大量與聞機密,隻怕是為禍不小啊!”

秦晉道:

“所以才讓你看著他。”

楊行本不以為然。

“何必這麼費事?萬一他把持了民營,倒打一耙……”

對於他的這種擔心,在秦晉看來是大可不必的,民營有著健全的製度,又有專人負責思想工作,如果房琯僅試圖以摻沙子培植黨羽這種手段意圖謀劃不軌,那就有些異想天開了。

在目前的情形下,民營製度甚至比神武軍更加的健全,許多條例執行得甚至比軍中更加嚴格。因為戰兵畢竟還要打仗,許多製度在關鍵時刻隻能做權宜處置。而在這種健全製度下產生的民營,也不是某個人就能一手遮天,或是以個人影響力來達到某些不可告人之目的。

再者,房琯在神武軍中和民營裏並沒有相應的威望,他之所以能夠在民營裏發號司令,所仰賴的都是秦晉的信任,一旦信任不再就會如同釜底抽薪。

即或如此,秦晉也沒有放鬆警惕,讓心思縝密的楊行本看住此人,則可將神武軍所得利益最大化。畢竟房琯在統籌民營上的確有過人之處,有了此人在,民營的成型速度至少比此前快了三成。

時間對神武軍而言是絕對稀缺的資源,民營的成型速度在某種程度上決定了神武軍的進兵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