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六章:公審快人心(1 / 2)

夏元吉了解了官員們的窘況之後,又覺得這件事關乎朝廷的體麵和人心,須得優先解決。

“不如從府庫中先調撥些錢,權當預支俸祿,暫且渡過年關。”

戶部尚書死在了魚朝恩手中,所以現在的戶部全是左侍郎魏文謙掌管庶務,聽到夏元吉要從府庫中調撥錢糧,就苦著臉說道:

“相公容稟,府庫中如今已經空空如也,如今浩劫剛剛結束,百廢待舉……實則早就是入不敷出,實在難以為繼啊……更別提額外調撥了……”

魏文謙說的倒是實情,而府庫空虛的問題也不是現在才有的,從至德元年開始就一直入不敷出,隻不過那時有房琯和崔渙主持政務,雖然始終左支右拙,可究竟沒有出現問題。

但是,直到吐蕃人攻陷長安以前,崔渙於針對太子的政治鬥爭中受到牽連而下台,朝政便徹底亂了,長安的陷落更使得這種混亂雪上加霜。經過這一連串的浩劫以後,神武軍雖然克複了長安,但長安城內積弊已久,也絕非神武軍一朝一夕能夠解除的。

夏元吉覺得官員家財散盡的事情雖然隻是他們個人的際遇,但如果這個問題處理不好,絕對可大可小,他認為以自己的能力已經難以全盤掌控,通力解決。

“此事待老夫請示了秦大夫再做計議,也請眾位相互轉告,對於官員們的生活問題,朝廷絕不會置之不理!”

官員們對夏元吉的表態做了一陣有氣無力的稱頌便紛紛散去。夏元吉有心事便坐不住,等官員們都離開了政事堂就直奔城北神武軍帥堂去見秦晉。

夏元吉先彙報了關於敘功的各項事宜,然後又極為憂慮的表達了對官員們生活困難的擔憂。

秦晉對官員們的處境也略有耳聞,但是也絕到不了夏元吉所聞所講的那麼悲慘,隻要這些人身在其位,錢財根本就不是問題,之所以賣慘,恐怕還是希望朝廷給他們一個光明正大斂財的借口而已。

“神武軍諸將校的敘功秦某沒有意義,至於秦某入政事堂的事,則須從長計議。”

夏元吉訝道:

“朝廷克複兩京,秦大夫是首功,如果都推,推了,恐怕百官們也不會答應的……”

拒絕升官是秦晉深思熟慮了的,絕非故意假作謙辭,現在他年不過三十,就已經晉封國公,又身具朝廷高位,如果再進一步做了宰相,或是封王,就等於將自己推上風口浪尖,也使天下人很難不將自己與篡漢的魏武王聯係起來。

說到底,秦晉重視的是實力,至於虛名,更多時候隻是使人受累的東西。

“夏相公不必再勸了,以秦某的資曆還遠遠不夠坐這宰相之位,若勉強坐了,也隻會使秦某成為天下人非議的靶子,不知夏相公能否領會秦某的苦衷?”

夏元吉聞言愣住了,在他看來以秦晉這種年紀正是應當追名逐利,事實卻如此沉穩老練,僅僅憑此一點就足以斷定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老夫省得了!”

思忖了一陣,秦晉又笑道:

“秦某認為,朝廷上下沒有人比夏相公更適合中書令一職,然則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許多事欲速則不達,不知夏相公可理解秦某的良苦用心?”

他的這番表態讓夏元吉狠吃了一驚,心髒更是不爭氣的砰砰亂跳,檢校門下侍中就已經是曾經不可企及的了,現在又得了秦晉的許諾可以穩定宰相之首的中書令,一時間百感交集,激動的難以自持。

“秦大夫對夏某如此恩遇,夏某就算肝腦塗地,也,也無以為報啊……”

秦晉微笑道:

“夏相公不必如此,秦某相信,以夏相公的能力絕對有能力和資格統領國政!”

一時之間,夏元吉有些飄飄然了,他甚至忘了自己來見秦晉的目的所在。

待夏元吉的情緒平複了以後,秦晉再一次提及了關於選拔太子人選的方案。所有在京朝臣,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員,都有資格參與選拔,當夏元吉聽了這番謀劃以後登時大吃一驚。

“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員達數千人,如果讓他們都參與進來,這,這……豈非就亂套了?”

秦晉笑而不語,他的目的不僅僅是選拔太子,更重要的是要使被選拔出來的太子和滿朝的文武掛上不可抹滅的關係,因為新任太子人選是所有五品以上官員選出來的,一旦那些反對神武軍的勢力對此提出質疑以後,這些官員們勢必就要維護他們已經既得的利益。說穿了,秦晉就是要將朝臣們與他綁在同一輛戰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