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江南起波瀾(1 / 2)

李嗣業雖不說話,但聽著秦晉和房琯你一眼我一語說的投機,也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在何處。唯其明白了,也更使他對秦晉充滿了反感,說到底還不是為了篡權嗎?

但是,李嗣業畢竟不像崔渙那樣的耿介,為了能夠實現領兵的希望,必須將所有的不滿深深隱藏在心底才是。否則,就隻能成為廢人一個,終老在長安城內。

過了好一陣,有軍吏走進了帥堂,在秦晉身邊耳語了幾句,秦晉聽罷嗬嗬笑了。

“有一個人,兩位準定有興趣一見!”

房琯附和著問道:

“敢問是何人?”

秦晉卻還賣起了關子。

“相公一見便知!”

很快,一個布衣長衫的中年人在軍吏的引領下走進了帥堂。

房琯與李嗣業一見之下俱是大吃一驚。

來人正是與當朝天子亦師亦友的李泌。

“布衣李泌,拜見禦史大夫!”

很明顯,李泌在進入帥堂之初就注意到了房琯和李嗣業,他也沒想到今日此地能見到這兩位,不免有幾分尷尬。他這次來是有意求官的,現在有第三第四者在,自然就張不開口了。

李泌求官,並非是官迷心竅,也不是求出身光宗耀祖,隻想一展所長,為社稷蒼生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從前他在李亨身邊多數是存了輔佐一帶君王的心思,然則經過了這幾年的浮沉之後,反倒淡了這種心思。尤其是長安陷落以後的逃生生涯,更催生了他入世救世的心思。隻是這種想法和心思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更不能成為可以為外人道的求官理由。

“李先生,兩位也都認識,此番護送天子返京,先生居功至偉……”

秦晉這麼說給足了李泌臉麵,李泌的尷尬也淡了幾分,但口中還要謙虛的予以否認。

“李輔國心懷鬼胎,欲將天子當做為其牟利的工具,幸甚裴節度率師北上,這才因緣際會之下救了天子,李泌僅僅是陪在天子身邊而已。”

房琯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

“先生自謙了,天子蒙塵,能夠陪在身邊聖駕左右的,還有幾人呢?”

世人往往如此,都是趨利而避害,就算貴為天子,落難以後還能追隨在左右的人也是鳳毛麟角。李泌能在李亨窮途末路時還陪在他的身邊,放眼滿朝上下也沒有幾個能做得到的。

這話雖是為了緩解李泌的尷尬而說,但卻出動了李泌內心深處最軟弱的地方,眼圈不免有些發紅。畢竟與李亨朝夕相處十餘載,就算石頭也捂得化了,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呢?

但他斷不會在人前落淚,於是整理了一下情緒,穩定心神以後才坦然道:

“若非秦大夫率師返京,恐怕長安還在水深火熱之中呢,天子何年何月返京,也是未知之數……”

房琯和李泌一唱一和,聽得李嗣業陣陣作嘔,尤其是對於李泌的變化之大,尤其難以接受。他不是個城府深的人,對於心底的情緒也很難徹底掩飾,所以隨著這種情緒的加劇,臉上所表露出的厭惡也就愈發的明顯。

其實,秦晉早就注意到了李嗣業的臉色,一開始他還不能確定,但現在已經有九成斷定,他對自己和神武軍是存著敵意和反感的。

這讓秦晉有些惋惜,原本還打算讓李嗣業也到安西去,可現在看來此人與自己並非一條心,讓他領兵在外隻怕會橫生枝節。

至於李泌到此處來的目的,秦晉也是心知肚明,不知何故此人的變化極大,與從前的李泌好像判若兩人,他一時之間也不能確定其中的因由,是以打算觀察一番再做決定,但就在剛剛,一個想法又萌生了。

讓房琯做了成均監的祭酒,正好再讓李泌擔任成均監的司業。兩人的學問自不必說,名聲也是廣布朝野,管理一個成均監雖然有點大材小用,但試金總要一塊好石頭才能管用。

況且,成均監可不僅僅是國子監的複製品,其承擔的是選拔人才,為朝廷輸新鮮血液的職能,如果搞得不倫不類,抑或是不成不就,那關於科舉之謀劃就很可能前功盡棄。

幾個人又商議了一陣,秦晉轉而問道洛陽的局麵。房琯像突然記起了什麼一般,一邊拍著腦袋,一邊說道:

“洛陽局勢尚可,河東尚在我大唐掌握之中,史思明不敢輕易南下,不過,不過淮南、江南似乎有所異動。”

“淮南?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