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幼明說的比較隱晦,並沒有向程孝節直說周文遇的出身,而是有所保留的介紹了一番。
程孝節大為驚訝,上下打量著周文遇,似乎有點恍然。
“莫非剛剛是周兄在指揮?”
不等周文遇說話,郭幼明便大方的替他承認。
“如何?我這位周兄弟可是不世出的將才啊!”
將才之說是郭幼明說的誇張,但他不遺餘力的推崇這一點,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說實在話,郭幼明在軍中的名聲還是不錯的,年輕有為,銳意進取。這次大敗令其名譽受損,可終究沒有一棒子被打到底。
鄭茹茹程孝節之前所言,勝敗乃兵家常事,如果因為一次戰敗就看死了一個人,顯然也是不切合實際的。
程孝節作為郭子儀的親信,自然對郭幼明也是十分尊重的。
由此,他對周文遇更是高看一眼。
“周兄能以數百殘兵將程某嚇住,實在慚愧的緊啊!”
都是心懷坦蕩的人,程孝節並不諱言自己剛剛被嚇住的一番經曆。
黑暗中那一浪高過一浪的喊殺聲,確實讓他下令停止前進,這些表現與殘兵敗將的特征並不相符,在沒有摸透情形之前,謹慎行事才是一個合格的將領所應具備的基本素質。
如此被周人吹捧,就算周文遇在危險之前麵不改色,此時也不由得老臉一紅。
“敗軍之將,何敢言勇?慚愧,慚愧!”
含混的一番謙虛,同樣也不提神武軍之事,這讓郭幼明放下心來,隻要他本人不說破,自己便可向兄長大力推薦此人。
大丈夫從軍無非都是為了功業,以周文遇的能力豈止做個校尉?可惜在神武軍中卻隻是區區隊正,他相信就算太子的勢力暫時影響甚微,可雞頭終究強過了鳳尾吧。
一夜平安過去,之前逃散的俘虜們也得到了消息陸續趕回來,程孝節帶著眾人一路往北而去。
郭幼明大感奇怪。
“再往北就是可薩人的地盤了,咱們這麼闖進去,就不怕招來了那群蠻人的攻擊嗎?”
程孝節嘿嘿笑道:
“有甚怕的,可薩人雖然野蠻,卻鞭長莫及,他們現在正舉國動員,打算進攻黑衣大食呢!”
河中北部一帶已經是可薩人勢力範圍的最東端,影響力不比西部幾個大海子沿岸,再加上征調了絕大多數的部落壯丁,導致這裏出現了大片的兩不管地帶,由此李豫郭子儀等人才正好趁虛而入。
聽了程孝節的介紹,郭幼明不禁大為感慨,想不到前後不過旬日功夫,形勢居然有了如此之大的變化。
這不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嗎?
否則,以太子微弱的勢力,恐怕很難在可薩人與神武軍兩強的夾縫間生存。
郭幼明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將周文遇拉到一旁,低聲道:
“周兄可千萬不要在眾軍麵前說漏了身份,這些人與之仇恨不淺,沒見到兄長之前,可不敢百分百保證周兄的安全!”
周文遇道:
“一起回來的軍士們都知道軍旗退馬賊的事,這件事就像紙包不住火,早晚會有人知道,瞞是瞞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