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晚風是凍人的,仿佛徹骨的悲涼將它感染,宛如風中的颼颼聲,淒涼而哀歎,她好像在歎息這場悲劇即將釀成。
午夜臨近尾聲,華西醫院的高級住院區裏,侯家塘針對此次股權界定的相關問題,他與陳強的談話也照舊氣氛緊張,彼此對於股權的界定問題都持有顧慮性質的擔憂,隻是兩人的爭執並未阻礙他們將談話深入的更為具體,更為隱晦。
經過侯家塘推敲,他的策略依然顯得現實而又急迫,急迫得幾乎刻不容緩,好歹他還明白此時的離開,並不能輕鬆地解決問題,而是他要用這短暫的時間做好分析與擬定戰略,以備一場即將開展的權力鬥爭。
黑夜的歸途難免倉促而靜謐,紀默默坐在車上,一直含著頭悵然若失般望向窗外。麵對窗外背道而馳的模糊閃動,他的眼中早已沒有清靜平凡的眼神,而是暗含私欲的鬥爭,他不想就這樣將自己一貫堅守的原則輕易丟棄,哪怕違背了自己和母親的原則,他也要堅守應有的尊嚴。
行駛的車內,疏忽閃動的光影映襯在紀默默的臉上,此刻他臉上的神情依然有些茫然。寬闊的街衢之上,往返的車影已經很少,莫凱龍駕駛的商務車迅閃過空曠的街道,行駛的方向就是老城區那片即將拆遷的老舊巷道。
老城區這片灰暗的舊磚之外,靠近街道的巷道被車燈打亮,沉寂許久的片瓦一隅,響起了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緊接著紀默默踏出轎車,一串規矩的腳步聲由近及遠,直到協同孤寂的老牆一起,漸漸淹沒於幽暗的深邃之間。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整座老城區像是一座空城,拐來拐去的巷道裏除了紀默默的腳步聲外,幾乎沒有一點動靜。那腳步聲的回音把紀默默自己都弄得疑神疑鬼,感覺巷道的各個支道的每個拐角,都有人在鬼祟跟蹤。他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不一定也會這樣,他也要想這樣跟蹤而且寸步不離似地保護辛璐,他的心難免心顫甚慌。
紀默默終於走到閣樓的梯板階梯,他上樓前回頭看看,整條巷道昏暗無光,鴉雀無聲,他長籲了口氣感歎自己心虛何由。
每個報複行為都有複雜而難以抹平的陰影,薇薇在蕭然出車禍死後,她的確最為憎恨的人莫過於辛璐,然而當她悲慟到幾乎虛脫過去之時,她的父母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在她喝水的杯子裏放上了藥。這種藥當然不是薇薇父母體貼自己女兒的安胎藥,而是讓其流產胎死腹中的墮胎藥,當時她並不知道,她明白事情整個經過之時,已經是蕭然離開人間的一周之後。她吃藥的兩個時之後,這種藥便在肚裏徹底將尚未成人型的嬰兒殺死。這個離奇的突事件,徹底激薇薇隱藏在背後的報複快感,她要將所有傷害過蕭然的人統統折磨,她要讓這些人個個痛不欲生。而最為直接,最先得到眷顧的人理所應當由辛璐承擔。
寒光乍現,殺氣急迫地逼向辛璐。一直守在微微後麵的男人看著眼前女人的瘋狂舉動,他經過短暫的思想鬥爭,還是義無反顧的衝上去抓住了那把寒光凜凜的匕。鋒利的刀刃劃破男人的手掌,赤紅的鮮血瞬間滴落,血珠恍如珠簾,成串墜落。男人忍著劇痛,望著眼前已經因報複而徹底喪失人性的女人,他義憤填膺般嗬斥著薇薇,他,起初設計的圈套可不是這樣,原先好的隻是將這個女人強暴,可沒有過將她殺死。你現在這樣做,可壞了我們這條道的規矩,這筆買賣我看就此罷手,你也別想動她,你實在想弄死這個人,就再過幾,等到我們徹底遠離這個城市,你再行動手也不算太遲,省得給我們添麻煩,我看你就這樣,還是乖乖的給老子走吧。
薇薇並未聽取這個男人的見解,而是執意仗著手中的匕強行實施殺人行為。男人也惱怒了,他握緊匕,厚重的手掌硬是生生將匕從薇薇手中奪了過來。男人瞪著薇薇,他再次解釋,他,你這次是我的客人,道上有個規矩,就是不殺客人,如果你再這樣不識抬舉,心老子真火了讓你橫著出去。哼,簡直不識抬舉,快給老子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