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害怕他們保護不了你這個大記者?嗬嗬……”,韓道子轉頭嘲笑般的回答道。
這時,翻譯哥哥從後麵追了上來。“紀念,你看!”翻譯哥哥指著離我們不到十米遠的地麵。
啊!?隻見那貌似平坦的沙地地麵下竟然是許多雙警惕的眼睛,乍一看就好像是大地長了眼睛,還有那黑黑的洞口,應該是機槍吧!原來他們都隱藏在這裏啊!我一邊跟著卡皮奧台長的腳步 ,一邊又不自覺的看向那些“眼睛”,他們就像沙漠裏的一隻隻狐狸,緊緊地防守著,等待著敵人愚笨的送上門來。
然而,那一雙雙一眨不眨的眼睛又傳來了讓人不易察覺的疲勞,他們,很累吧!如果沒有戰爭,他們此時應該在陪著自己的妻兒、父母吃晚餐吧!隻是,如今的晚餐,卻隻能在黑暗裏“享用”,陪同他們的也隻是身旁和自己一樣擁有寂寞靈魂、渴望回家的戰友。
我不忍再看,加緊步伐跟了上去。
走進帳篷,簡陋得不能再簡陋,沒有床,沒有椅子,沒有桌子,隻有一片光禿禿的大地呈現在我們眼前。沒想到,條件如此艱苦,我們隻能打地鋪了,而且男女混居啊!因為這裏不可能會像酒店一樣為你提供獨居套房的。
不一會兒,一個士兵抱著一卷氈席進來了。原來,這就是我們的床啊!我開始感激真主,還好還好,不至於睡在光禿禿的土地上。
似乎是看到我滿意的笑了一下,韓道子大叔笑眯眯的對我說:“哎呀,說不定會有蛇爬進來呢!哦,還有蠍子、毒蟲、老鼠!啊!聽說沙漠裏的老鼠很大隻哦!咳咳,大家注意安全啊,嗬嗬……”韓道子一邊誇張的描述著,一邊一驚一乍嚇唬我,看到我和蘇瑾以及翻譯哥哥不斷變色的臉,他十分滿足的笑了起來。
可惡的韓大叔啊!要不要人安心的休息啊!
兩小時後,吃過簡易晚餐的韓大叔已經開始“創造鼾聲”了,蘇瑾在萬般糾結後還是睡了下來,而翻譯哥哥和卡皮奧台長簡單的交流了幾句後還是安心的睡下了,隻有我還站在帳篷門口,借著月光四處張望。
到不是因為害怕那些蛇蟲鼠蟻,也不是害怕敵軍偷襲,畢竟有那些“地下衛士”嘛。可是,我就是睡不著,好像總有什麼不好的是要發生,我在心裏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紀念,你怎麼會那麼“好運”?不會這麼幸運“中大獎”的!
忽然,周圍一陣騷動,接著就傳來了密集的槍炮聲,身後的幾位不知何時已經翻身而起,拉了早已被嚇傻的我就趴在帳篷邊,我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竟然沒有呼吸……
不一會兒,周圍已經全是火光,我的手心全是冷汗,而我旁邊的卡皮奧台長重重的呼吸著,雙眼緊緊的盯著外麵,蘇瑾緊挨著我的胳膊,她在發抖,韓道子和翻譯哥哥在我們後麵,我無法看到,不過,我很肯定他們同樣很害怕,很緊張。
話說我還在胡思亂想著,又一聲巨響傳來,仿佛天地被震裂,仿佛要把我的靈魂震出身體,我的頭痛的更加厲害,我很害怕,瞬間,恐懼占據了我所有的細胞,我再也沒有掙紮的力氣,慢慢失去知覺……
不管是宿命還是偶然,我都要接受,而且必須接受,而且,有些事情並不想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我這一去,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第二個紀念出現,也不會因為我的消失,而使世界改變。
可是,爸爸怎麼辦?媽媽怎麼辦?我不能就這麼走了,沒有為他們做什麼事,就這樣毫無聲息的離去。
可我也無能為力,沒有力氣,僅剩的一絲意識,也快耗盡了,此時的我,就像是一直被關在籠子裏的小鳥,飛不出去,也叫不出來。想哭,卻發現自己沒有眼睛……
天地黑暗,日月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