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彤紅,西風瑟瑟,映紅了垂星欲起的黃昏,也映照著黃山頂峰點燃的火光,火焰中的怨氣似乎要將蒼穹焚毀,仿佛晚霞是這火焰灼燒天空而殘留的傷痕。
風中的烈火熊熊燃起,將屋頂的茅草燒的劈啪作響,哀號聲嗬斥聲哭泣聲混成一片,鮮血滿地,天見尤憐。一個老嫗躲在叢林之中,身邊帶著一個男孩,兩人目睹著眼前的一切,老嫗無奈的搖著頭。
“我已逃到黃山,你為何還不肯放過我,我妻兒是無辜的!”
“無辜?我勸過你,交出九轉沁心丸,是你不肯,你現在跟我說無辜?是你害死他們的!”
“玉柳斜!你簡直喪心病狂!你居然還妄想得到六神封禪?我說過,我根本沒有九轉沁心丸,你殺了我也沒用,你所作所為天道不容,你根本沒有資格白日飛升,你隻會沉淪魔道、萬劫不複!”
“沒有?”玉柳斜冷冷地笑道:“您可是藥王弧仲仙,天下有你沒有的藥嗎?六神封禪我是誌在必得,你再不說你僅剩的一個女兒也會去見令夫人了!嗬嗬嗬…”
“爹爹!”玉柳斜一擺手,一個小道士抓起一個小女孩,劍鋒緊貼女孩白皙的粉頸,劃破一點皮肉,血順著劍鋒滴下來,小女孩一邊哭喊,一邊雙腳亂蹬,掙紮著。
“月兒!”弧仲仙神情沮喪,他無力保護自己年幼的女兒,他本可以救的,可他卻不能救,他內心的痛楚就隻能說出這兩個字。
“爹爹,他是壞人不要幫他,幫他你也成了壞人,我要娘親,我去見娘親,月兒不怕他們。”弧月哭著道。弧仲仙的淚也不禁落了下來。
“要死?我看你這死丫頭骨頭有多硬!殺了她!”玉柳斜怒道。
看道這裏,男孩心頭一慌幾欲叫出聲來,老嫗連忙捂住男孩的嘴。
劍鋒急落,鮮血四濺,弧仲仙冷不防衝上來護住女兒,卻一劍正中心口,他提起滿是血汙的手,撫摸這弧月的臉頰,“月兒乖,爹先去見娘了,別哭,好不好?”弧月咬著嘴唇,點點頭。
玉柳斜先是一怔,正欲發作,忽然眉心一跳:“誰!”
老嫗心頭一震“糟糕!被發現了!”眉心滲出汗珠。
話音剛落,三道寒光射出,三枚眉心針被玉柳斜當空接住,拿在手中才讓人看清,乃是三片竹葉,“竹葉針?出來!”劍光急轉,向一塊山岩上劃去,山岩從中斷裂,一個男子從山岩後躍起,出現在眾人麵前。
“封城晚,我早猜到是你,你不是不再過問六道之事了嗎?今日何以又來趟這攤混水?”
“玉師兄別來無恙,風采不減當年,比起昔日作風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玉柳斜冷哼一聲一劍斜刺而來,封城晚揮劍隔擋,一陣金花亂濺,封城晚結結後退。
兩人正刀劍交鳴之即,狂風忽起,卷起塵砂漫天,風沙之中,弧月竟突然憑空消失,玉柳斜一怔:“鬼穀道術!”再回頭,哪裏還有封城晚的蹤影。
“可惡!”玉柳斜盛怒之下,一劍橫斬,狂卷著火舌的茅屋瞬間坍塌,火光下,遍地屍骸,分外可怖,晚霞飛雲,一同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