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上空留風行處(1 / 2)

十年後,天山飄渺峰。

飛雪漫天纏繞,絲絲蒼白,如少女的肌膚,纖弱而細致,白雪鋪滿了整個天山,寒氣四溢,冰冷的空氣中卻充斥著戾氣,似乎一場殺戮即將展開。

飄渺峰上、接天殿外兩部人馬正在對峙,守衛一方盡是素衣女子,麵對強敵與緊張的局勢個個神情凝重卻不見有退縮之意,隻聽一個看似帶頭的女子道:“各位遠道而來,天山派本應盛情款待,但今日乃我們天山聖女接任之日,諸多不便,萬望包涵,請速離天山。”

“在下正是得知今日乃聖女接任之日,特來祝賀,貴派又何必拒人千裏,硬要在下折返。”人群中走出一位俊朗的少年,折扇輕搖,看似閑淡的言語,字字鏗鏘,麵上卻依舊瀟灑從容。

“我想閣下誤會了,聖女繼任隻是鄙派的一個儀式,既不是什麼天下盛事也並未廣發請貼,無須祝賀,反倒是不便外人在場,公子好意心領了,請回吧。”那女子也是從容應對,措辭得體,卻言語冰冷,仿佛和這漫天飛雪融為一體。

那少年見此也不再辯駁,輕輕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便久留,隻是在下千山萬水而來,隻聽姑娘幾句聆吟便作折返,未免太過失望,隻求能見聖女一麵,就算是下逐客令,也是天山聖女之令,在下不至於太難堪,這點小小請求不算過分吧。”

“放肆!聖女豈是人人可以隨便見的,你如此要求,還說不過分!”一個較年少的女子按耐不住,脫口叫道。

“蝶依!不得放肆!”那帶頭女子嗬止,轉頭向少年道:“蝶依生性率直,請不要見怪。不過,公子的要求實在強人所難,聖女乃鄙派最尊貴的人,從不見外人,天山派立派兩百七十年此例從未開過,就是本派中人也從未見過其真容,公子還是請回吧。”

“可是…在下也聽聞貴派有一規矩,第一個見到聖女真容的男子,便是聖女的真命天子,不知在下是否有幸。”

“看來公子此行並非祝賀,而是有備而來,天山派素來遺世獨立,從不與人結緣結怨,但並不表示天山派可以任人欺淩,鄙派雖都是女子,但外敵來犯一樣會抗爭到底,不會任人魚肉,鄙派無意與人爭鬥,也不願血染天山,公子請速速離去!”女子依舊冰冷的言語中已有許多鋒芒,局勢漸漸緊張,已是山雨欲來。

“既然如此,姑娘不必為難,聖女芳容在下定要一睹,待我們攻進天池之時,並非姑娘失職,乃是天山淪陷之故。”

“你們擅闖天山、咄咄相逼,我派已一再忍讓,既然你們意在生事,我天山也不用再諸多禮讓,反而讓人以為我天山派懦弱怕事!”此言一出,局勢再無還轉的餘地,天山眾女子立即亮出兵刃。

少年這邊也劍拔弩張,正欲上前撕殺,少年卻伸手製止,依舊笑道:“在下就憑一己之力領教天山絕技!”一柄折扇橫空掃出,從女子立即拔劍還擊。

少年在劍雨中左右閃躲,劍行之處竟粘不到他半點衣角,那名叫蝶依的女子大嗬一聲,正麵一劍直刺少年麵門,少年打開折扇橫加隔擋,那折扇銅柄鐵麵那一劍刺及竟硬生生又被推了回去。

那帶頭的女子口念咒文,雙指對少年一指,一道紫光射出,少年雙足一旋,飄上半空,紫光隻擊中雪地,瞬間炸起一波雪浪,少年淩空一躍落在接天殿的屋頂上,持扇用力一扇,屋頂瓦礫卷空而起,飛撲而下,直擊眾女子,眾女驚慌之下隻得橫劍隔擋。

忽然風雪加速將瓦礫飛卷起來,瓦礫停在半空,仿佛被凍僵了一般,又直直飛卷回去!少年一驚,將折扇再次一扇,瓦礫受兩股勁力向衝在半空中炸成粉末!

漫天飛雪中,一個少年從天而降,雪舞中依稀可見他俊美飄逸、風采照人,眉目清秀冷漠,眼中神色迷離,仿佛那張極其精致的臉是風雪的精雕細琢而成,一襲白袍好似漫天飛雪都遜了幾分,鏽履玉帶、錦衣華袍,發間一捆天蠶絲更顯不凡,那執扇少年雖也俊朗非常,但比起此少年卻又相形見拙。

“敢問來者何人?何以要趟這灘混水?”執扇少年雙眉不經意地一收,心中暗叫不妙,麵上卻不動聲色。

“在下蜀山水遊寒,奉家師劍聖穆秋白之命前來解今日之圍。”白衣少年輕道,皓齒中吐出的幾個字亦如白雪,冷淡樸白,聽不出絲毫的感情。

“蜀山派?”執扇少年語帶譏諷:“蜀山立派數百年,管閑事的毛病到是沒改過啊,天山、蜀山兩派素無交往,今日之事,隻怕貴派出麵不夠名正言順吧。”

“別派之事,蜀山派或許無權過問,但若蜀山派旁支在別派生事,本派就非管不可!”

執扇少年聞言眉心一收,又立刻笑道:“人說蜀山派向來自大,看來此言果真不假,靈劍門早與蜀山派再無瓜葛,牽連之說隻是蜀山一廂情願,本門中人可從未承認,水少俠也是近年來的後起之秀,不會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吧?”

“靈劍門門主玉柳斜師承蜀山派,天下人人皆知,貴派若要一力否認,蜀山派也不願多費唇舌,今日來意並非舌戰,多說無益,在下奉師命而來,還望閣下不要相逼。”此言中已有戰意,雙方已成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