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eminen醫生每天來給曲裳做心理治療之前,都會詳細詢問照顧曲裳的傭人,關於曲裳的各種情況,這之中自然也包括司君霆和曲裳的互動。
所以Nieminen醫生知道,這幾天司君霆早出晚歸,忙的幾乎腳不沾地,曲裳也因此好幾天沒有看見過司君霆了。
因為心理治療的原因,曲裳的不安感已經比之前減少很多,所以才能在這時候不吵不鬧,沒有去給司君霆添亂。但這是因為她刻意壓抑著自己見司君霆的心理需求,一旦被Nieminen醫生催眠,這種不安感就再次釋放出來。
今天如果沒有在這裏遇上司君霆,Nieminen醫生也是準備要給司君霆打電話,談一談曲裳的這個情況的。
“謝謝你了,Nieminen。我會注意的。這幾天確實忽略她了。”司君霆將Nieminen醫生送上車後,轉身就朝曲裳的院子走去。
司家莊園處於S市郊區群山環抱的山穀之中,冬暖夏涼,全年都處於一個相對舒適的溫度。
哪怕是酷暑的夏季,也並不會太熱。何況曲裳這個院子是特意選了給她休養身體的,更是林蔭青蔥,十分涼爽,哪怕中午也能感受到習習涼風。
司君霆來的時候,曲裳正坐在樹蔭下,一個人靜靜地品著香茗,看著遠處發怔。姣好的側影,精致的好似一副美人畫像。
她的氣色看上去比之前好一些,但人卻似乎更削瘦了。因為最近幾乎是足不出戶,本來如上好白瓷釉般發光的白皙肌膚,泛出一點病態的蒼白。
一陣風吹過,吹動她長長的旗袍下擺在風中飄搖,她看上去愈發的弱柳扶風。
聽見腳步聲,她也沒有轉過頭來,似乎周圍發生什麼,她都不關心。
就如Nieminen醫生所說的,她看上去比之前更好了,但隻是看上去。
直到司君霆走到她正對麵,坐下,曲裳才輕輕眨了眨眼,“君霆?”
她的聲音低低的,幾乎聽不見,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司君霆點頭,“在想什麼?”
“我準備離開這裏了,就等你回來,當麵和你告別一句。”曲裳聲音悠悠的,像是夢話。
司君霆溫和地看著她,“你想去哪裏?”
“隨便去哪裏。反正,不想在這裏討人厭。”曲裳說著歎一口氣,一直望著遠處的視線緩緩收回,這才看向司君霆的眼睛,“我知道,你們心中是煩我的。誰也不想多理會我。”
說著,又是歎一口氣。
“你想多了。”司君霆的態度始終耐性而溫和,“我這幾天是太忙了,所以無暇過來探望你。對不起,是我食言了。我答應你,以後每一天,我都會來看你,保證不會再失約。”
曲裳卻隻是搖頭,“你不用這樣勉強自己,君霆。我雖然依舊想不起來這十一年的事情,但我看的出來,你也好,你的家人也好,對我都隻是感激而已,隻是可憐我而已。因為我救了你一次,又救了你奶奶一次,因為我是個沒有任何親人朋友的孤兒,所以你們才這樣對我照顧有加,忍受我反複無常的情緒和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