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綠茶前世(1 / 2)

先前在九傾的房間裏沒法看得太清楚,隻隱約記得那雙眼的形和色。

現在天已大亮,楊枝拂車,太陽照在空蕩蕩的駕駛座上,被喝掉一半茶的瓷杯正反射著明晃晃的陽光。

徐宇青終究沒有回來,車內就我一人。抬眼見盧常皺緊眉頭示意我撥開車門鎖,不由心生惴惴。

我突然明白過來這車不可能是徐宇青的,而應該是這位喝完洋墨水歸來的盧常公子的。

車門一開,人高馬大的俊朗男人直接坐上駕駛座。

“素菁,我們得趕快出去。徐宇青死了。”他直截了當地說,將手伸向我,“車鑰匙?”

我被他叫“素菁”兩字的熟稔感和他說的事情都給嚇懵了,好半晌才慢慢地從口袋裏掏出鑰匙串。

發現自己的左手還緊捏著那半包潤喉糖,糖包裝上畫著一位嘴巴血紅的美人。

“他……怎麼了?”我艱澀地問。

盧常沒有回答,繃緊一張臉,啟動車後磕磕碰碰地倒出幾米,然後直接拐向泥徑。

當車能平穩行駛時,他才慢吞吞地回答:“早上巡視的警察發現村後的南城祠堂塌了幾麵牆,徐宇青被壓在磚頭堆裏。他們說他可能想挖什麼東西,震動了燒朽的牆體,牆一倒梁也跟著砸下來了。初步判斷就這樣。”

“盧先生,你、你你打算拿我怎麼辦,交給警察嗎?”我頗有疑慮,這個男人看起來並不像徐宇青那般隨和。

他讓我感覺出一種凝固如膠的壓力。

“帶你出去。”他簡潔明了地回答,還瞄了我一眼,“趴下,趕快!”

車已拐進村,村道邊上拴著五六匹馬,相比起昨天又多了一隊的黑色白沿大蓋帽。

我連忙照著他的話將自己塞進後座底下,屏息聆聽各種動靜。

對麵車窗顯露出的晴天薄雲,一道升降木頭梁高高豎起在視線內,車停了停。有嘶啞的人聲從車側響起:“盧先生,你這是回警隊還是回家休息啊?”

我緊張得全身都在沁汗,拚命將身體攤貼在車座底麵後。

“回家休息一下吧,下午回警局去。瞧這一夜折騰的。”盧常打了個哈欠,懶懶地回應,從車窗前摸了一張證件遞出去。

“唉,兵荒馬亂的就是破事兒多。您走好嘍!”

“你們也辛苦,還要守幾天哪,晚上哪組來換班啊?”

“誰知道啊,上頭都沒給個明確。趙科那組吧,您下午回局讓他們給多帶點煙來,洋人的罐頭咖啡都提不了神。”

“好咧!”

車又開動,升降杠消失在視線外。

“素菁,起來吧。”隨後,盧常淡淡地吭了一聲。看得出,他心情也極其惡劣,額下兩條糾結的濃眉就沒有鬆開過。

我縮在後座上抱著自己的書包,嘴裏還含著滿是羅漢果味的糖球。內心充滿沮喪和難受,為那個才相識一天一夜不知道能否稱之為朋友的徐宇青。

盧常從後視鏡裏瞥了我幾眼。

“那家夥一向很魯莽,他對封門村的事太感興趣,心煩氣燥出事隻能怪他運氣不好吧。”

我不知道他算是在安慰,還隻是在表述事實。

“徐大哥為什麼要對封門村的事很感興趣?”

盧常挑了挑眉頭,稍作遲疑後卻反問:“難道他沒跟你說?”

“說什麼?”我回望他。

“徐宇青也是封門村裏的人。”

我徹底愣了,甚至沒發覺粘在牙邊的糖球掉出了嘴,黏乎乎地沾在手背上。

盧常見我如此驚詫,想了想後又解釋:“抱歉,剛才的話可能有歧義。正確來說,徐宇青是九姓十八氏的一位,但早已出村許久……”

我更加震驚,以致於對迎麵騎著高頭大馬嘚嘚而過的警察都忘了躲藏。

盧常看起來也不在乎,他鎮靜地把持著方向盤,偶爾通過斜上方的後視鏡看看我。

見我一臉不可置信,清了清喉嚨開始解釋。

“徐宇青的母親是被拐到封門村後又逃跑的,當時已懷有身孕,然後就生下徐宇青。在他五歲時,他母親因南城家的縛靈咒猝死。徐宇青就跟養父過活,父子關係還不錯,養父供他讀書直至大學。工作後徐宇青和報社的女同事戀愛結婚,本來生活得挺幸福的,直到他老婆兩年前的血崩而亡,當時距他兒子五歲生日才三個月。徐宇青的養父這才跟徐宇青提起他有封門村九姓十八氏的血脈,必須終生受南城家的控製,否則就會因咒猝死。”

我不由收緊手指,差點捏爛那半包糖。

南城九傾從來沒有提過南城家到底是怎麼控製封門村的九姓十八氏為奴,手段竟是這般血腥和殘忍。

“那你是?”

盧常擠出絲古怪的笑:“丌官素菁,你果真認不出我了……”

我驀然心驚:“我、我應該認識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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