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兒走回百裏非羽所在的雅間,姿態靡麗地跪坐到他的身邊,道:“你我相識一場,我也不忍看你丟了性命。你若不想離開她,我這裏有道符,你塞到她的枕下, 這樣就不會被她魅惑。待你頭腦清醒了,再好好兒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折疊好的帕子。展開帕子,露出一個小巧的荷包。荷包裏,塞著一個紙卷,看樣是一道黃符。
紫蘇兒將荷包用帕子包好,遞給了百裏非羽:“喏,這個可是我托人用一百兩銀子才求來的天師黃符,最能驅邪祛晦,使人清明。”
百裏非羽用帕子擦了擦嘴,也不接那荷包,隻是瞥了紫蘇兒一眼,道:“那黃符不應給爺戴嗎?塞她枕頭底下,那是鎮妖!”一百兩銀子絕對不是個小數,她卻說給便給他了?這麼大的餡餅,百裏非羽可不敢撿。百裏非羽覺得,這紫蘇兒沒安好心。雖不喜歡那冷言冷麵的惡婆娘,但也沒必要害人家。
不得不說,百裏非羽雖然看似沒有心機,但其直覺卻準得令人心驚。其實,這都依賴於他身為幺玖、作為燕歸時的種種經曆。此人,最是擅長察言觀色,且聯想能力超級強悍。盡管他現在不記得過去,但有些骨子裏的東西,卻不會因為記不住就忘得一幹二淨。
此時,百裏非羽的酒勁兒有些上臉,兩頰升騰起紅暈,趁得貓眼越發璀璨明亮,隱藏風情湧動,那輕飄飄的一瞥,竟令紫蘇兒心跳加快了三分。
紫蘇兒心道:怪不得那麼多富商都惦記著他,這男色誘人之處絕非女子可比。
她按下過速的心跳,決定先打消百裏非羽的戒心,便道:“你要想戴在身上,也無不可,隻是我怕那胡顏亂吃飛醋,以為我與你暗通款曲,便不美了。你不知,那胡顏最是狠辣,我……我也實在有些怕她。”為了增加可信度,她幹脆將荷包收了起來,“得得,好心當成驢肝肺,你若不要,這寶貝我還得自己留著呢!”
百裏非羽猶豫片刻,詢問道:“那黃符真值一百兩銀子?”
紫蘇兒點頭道:“那還有假?那可是天師親自畫的。”
百裏非羽有些心動,如果他把黃符轉手賣了,這一百兩銀子可就是他的了。他雖貴為百裏山莊的三公子,但手頭並不寬裕,瞧瞧身上這件司韶的長袍,其用料做工都比他的袍子好。
百裏非羽站起身,在屋子裏踱了兩步,剛要開口說話,卻是身子一軟,直接昏倒在地。
紫蘇兒一驚,忙撲上去,搖晃著百裏非羽,喊道:“燕歸?!燕歸你怎麼了?!”她並未給他下藥,他怎麼就昏了?難道,那酒有問題?可是……可是她並未讓人做這樣的手腳啊!她還指望著通過百裏非羽去害胡顏呢。
紫蘇兒一把抓過酒壺,湊到鼻前聞了聞,卻也沒聞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一個玄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紫蘇兒察覺到異樣,扭頭看向門口,乍見白子戚,她竟嚇了一跳,酒壺脫手而出,掉落到地上,發出咣當一聲,酒水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