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走了很久,似乎走遍了京城所有的繁華街道,終於在一座深不可測的大宅子門前停了下來。
門前的兩隻石獅威猛雄勁,宅子的大門上沒有任何匾額,深黑的大門透露出一股股不寒而粟的冷漠。
這難道是仁義莊在京城的聚點?這樣的聚點未免過於霸氣,楊少棠看著這深深的宅子,不禁暗自想道。
進了宅子後,裏麵更加氣派,不同於一般的富貴之家,這座宅子的一山一石,一花一木都布置得極其精心,在看似的隨意中,流露出無處不在的貴氣,正是應了低調的奢華一詞。
還未進正堂,遠遠看見堂內有幾個人,堂中的幾人遙望著由管家引進的楊、良二人,竟在大老遠的就起身等侯。
待步子越走越近,堂內的人清晰地印入楊少棠的眼簾,四個男人兩老兩少,為首的是個剛滿三十歲的男子,男子身材微胖,臉色白中帶黃看似身體不好,通身月白袍子,麵料極其精致。腰間還掛著一塊和田仔玉玉環,整個人氣質高貴,讓人不可小視。第二個男子二十來歲,麵如白玉,相貌英俊,眼神靜寂,同樣的高潔不凡。
再看後麵兩位老者,都是五十多歲團轉,老一點的身形瘦弱、尖臉長須;另一個截然相反,圓黑大臉,身板結實,站有站相,威武外露,一看便知是飽經戰火洗禮的老軍人。
楊少棠覺得兩位老人十分眼熟,一時間隻有在大腦中急急尋找。
待楊少棠二人剛垮進屋子,還未容人介紹,為首的男子率先對楊少棠彎腰一拜,後麵的青年男子亦跟著恭敬一拜,這兩人分別一拜,胖老也噙著眼淚也深深拜倒,搞得後麵瘦老者不知所措,楊少棠與良千也十分措鄂,連忙還禮。
瘦老者輕咳兩聲站了出了:“在下仁義莊何冬青,來來來,由我來給大家做個引薦。”說完將楊少棠拉至白袍男子麵前恭敬地對男子鞠了躬,轉身拉著楊少棠說道:“楊少俠,這位就是當今太子殿下!”
又將其引向青年男子,仍是十分恭:“這位是東郡王世子洛小王爺!”聽完何冬青的引薦。
楊少棠心中大驚,不知今日何事,竟引得太子殿下親自,但驚訝之色在麵上卻隻是一掃而過,對著兩位超級貴客不卑不亢地彎下腰去:“草民楊少棠,見過太子殿下千歲;見過洛小王爺千歲。”
說罷正準備跪下行禮,卻被太子一把攔住:“楊少俠乃忠勇伯後人,忠誠之後,萬萬不可,請容我二人再拜。”於是與洛小王爺對著楊少棠又是一拜,楊少棠忙低頭彎腰,口中直呼“太子殿下折煞草民!”心中更加疑惑。
何冬青正要介紹胖老者,誰知胖老者搶先一步出列,抱住楊少棠,頓時老淚縱橫:“小伯爺不認識我了,我是你爹爹忠勇伯的副將良報國良大垮子啊!”
說完泣不成聲,“我對不起老伯爵爺,沒照顧好夫人和小爵爺您,這些年我一直找您,直到兩個月前才查到你的消息,昨天在澡堂裏,我親眼看見你肋下青胎記,錯不了的就是您!”轉頭看見良千,大喊一聲:“小千,還不快見過太子殿下、洛小王爺千歲和小爵爺。”
良千見一下子冒出了這麼多爺,滿屋子隻有他最小,十分無奈,隻得一一見禮。
“小爵爺,這些年來您受苦了,為何您不來找我,忠勇伯的一幫老部下,個個都惦記著你呢,你現在過得如何,怎麼改了名字了。”
良報國此時絮絮叨叨,毫無往日的英雄氣概,就如同家中的老父見到遠行的兒子回家了一般和藹。
此情此景讓滿屋的人不禁噓籲。
原來楊家老宅著火後,夫人遇害,少爺失蹤,眾人皆當他已葬身火海、屍骨無存,良報國十分自責,認為自己辜負了楊府尹的囑托,毅然棄官加入仁義莊,為的就是查出真凶。
三年前楊少棠橫空出世,以驕人的成績引起了仁義莊一幹人等的注意。
良報國越看楊少棠越覺得他的行為舉止、相貌談吐與楊府尹如出一撤,就暗暗留意這位少年,直到二個月前消息傳來,在楊府尹及楊夫人的忌日,良報國派去吊唁的人都遇到了楊少棠,因此良報國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楊少棠與楊府尹絕對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為了防止誤認,他又讓良千把楊少棠領到澡堂,親自拉上何冬青一同辨認,終於對他的身分確定無疑。
良報國對九年前的楊家老宅的縱火案未破一直耿耿於懷,經過多年的努力奮鬥查證,終於線索逐漸清晰起來,加之現在找到了楊家後人,良報國認為時機已到,因此兩個月前親自上京,麵見了九年前暗中委托仁義莊緝凶之人——東郡王。
東郡王得知此事後,請仁義莊做東,邀請楊少棠進京,打算親自見見這位名將忠臣之後。
誰知今日一早,他與何莊清被接到這座大宅子裏,並沒有見到東郡王,而是見到了更上層的當朝太子及東郡王之子洛小王爺。此時他的心下了然,隻怕當年楊家老宅一案涉事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