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是我。”
“聶晏?你沒事?”紫藤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中騰起巨大的喜悅,順著聲音撲入來人的懷中。
聶晏輕輕撫著她的背:“我沒事,我們幾個都潛進來了,大家都很好。”他故作輕鬆地安慰起她來:“他們幾個都是成雙成對,了無牽掛。隻有你一個人留在這個地方,離我這麼遠,我擔心你,所以來看看你。”
朱翦嚶嚶哭了起來,緊緊抱住他的腰。隻有失去才知道珍惜,擔心了一晚,再見到他,才知道自己的心裏有多麼在乎他。
忽然,她想起就在不久之前,也在這間屋裏,杜清澤同樣緊緊抱住她,而她沒有拒絕清澤,她好象還答應了清澤。
她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怎麼能這樣!”她的良心在譴責自己,她咬緊了嘴唇,猛地推開了聶晏,淚水順著眼角潸然而下。
“怎麼了?還在生我氣?”聶晏不明就裏。
她別過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樣子,哽咽地說:“我已經答應師兄了,我們不能這樣了。”
聶晏愣了一下,起身就走。
朱翦來不及穿鞋,跳下床,拉住他的手:“你不能出去,我不讓你出去,隻怕他們已經發現不對,你出去是送死。”
聶晏背對著朱翦:“紫藤,上次你離開我,我就死了一次了;今天你又要讓我死一次嗎?難道我對你的情,你一點都分辨不出真假嗎?我在你的心中真是如此不堪的花花公子嗎?你連悔過的機會都不肯給我一次嗎?你真狠心!”眼淚已經打濕了他的麵孔,他的胃又一次絞痛起來。
朱翦的心亦然揪在一起,痛得她無法言語,可她卻什麼也不能說。上天已經分開了她與聶晏,對也好、錯也罷,她卻不能因此傷害杜清澤。
“紫藤,你醒了嗎?”杜清澤的聲音在門外輕輕響起。
朱翦一驚,由不得聶晏高興不高興,把他塞進了床下,她惡恨恨地對聶晏說:“你若敢使性子,故意讓杜清澤發現你,那我也不活了,跟了你去!”
杜清澤端來了一盤子早餐,親自舀了碗粥放在桌上。“睡了一會兒精神好些了嗎,是起來吃,還是我端給你?”
他坐到床前,仔細地打量起朱翦:“嗯,好象沒睡好,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他們。”他笑著拉過朱翦的手。
朱翦極不自然,但又怕被他看出端倪,隻得陪笑著說:“都擔心。”不過這話倒是實話。
“我嗎,你就不用多操心了,二叔隻是發脾氣罷了,不會吃了我的。那幾個人嘛,到現在都沒追到,開心了。”杜清澤把粥端了過來,要喂她。
“我又不是病人。”朱翦一把搶過了碗,紅著臉說。
杜清澤嗬嗬地笑了,了以為朱翦是害臊呢。“不過你也別開心得太早,他們騎的馬都找到了,隻怕是他們故意放了馬,人躲起來了。半個時辰他們躲不到哪裏去,我估計他們全都潛回來了。”
“你會殺了他們嗎?”朱翦緊張地抓住他的胳膊。
“不會,我也不會去找他們。”
“真的,你放過他們了?”
“不是,二叔發火了,讓我別管這件事,他要親自安排,一定得抓住楊少棠。”
朱翦低下了頭,黯然地說:“他會放過其他人嗎?”
“以他的脾氣一個都不會放過。”
“聶晏呢,也會殺了他嗎?”
“紫藤,你怎麼了。”杜清澤聽到她說聶晏,心裏有些不愉快。
“清澤,如果聶晏是你的血親堂弟,你會殺了他嗎?你二叔會殺了他嗎?”朱翦終於大著膽子,試探地問了出來。
床下的聶晏腦袋“轟”地一下叫了起來,按捺不住地心跳,原來杜清澤竟會是他的堂兄。他摒氣凝神,想仔細地聽聽他怎麼說。
杜清澤猛然聽到朱翦這麼問,整個人都愣了一下,他急切地抓著朱翦的手臂:“這事你知道些什麼,他姓聶,難道他是那女人的兒子?紫藤,你最好不要提這件事,也別妄想用這事去打消二叔殺了他的念頭不,我隻怕二叔為因為這事牽怒於你,知道嗎?”
“為什麼,我想知道原因,否則以我的性格難免會為救他孤注一擲。”朱翦知道,聶晏的心中其實很想知道自己父母的過往,為什麼讓自己從小受到這麼多委曲。這些都是她幫他問的。
杜清澤看了看朱翦,還是告訴了她:“二叔一直認為那孩子是楊府尹的,所以若他知道了聶晏就是他,隻怕會讓他死得更慘。十三年前他母親帶他跑了,二叔一直以為是投奔了楊府尹,在二叔看來,他們母子二人就是他一生最大的恥辱。”說完杜清澤又絮絮叨叨地向她說了很多黃懷玉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