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聰明(1 / 3)

隻是大夫人特意向父親說把她接回家,無非是因為她已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應該發揮她那微薄的價值為滕家謀取地位。

隻不過她的身份當然不夠瞧,做不了太子正妃皇子正妃甚至皇子側妃。

隻不過由於曾祖母的死,這一家人的如意算盤怕是要打翻了。

家中女子需丁憂三年不得出嫁,是曆朝曆代不可廢替的規矩,哪怕熬成老姑婆,甚至是皇家子女都要遵守,更何況她一個小小的藤家庶女。

她早就發過誓,沒有人可以再用她的婚事為家族服務了!再也沒有!

所以自從那次下馬威之後,滕府再也沒有人有心思理她了,一個個愁容滿麵,時不時有人悲拗大哭,府中總有人前來吊唁,不僅各大世家,連三皇子七皇子,翊郡王,六公主,甚至後宮妃嬪,都有派人前來吊唁,可見皇帝對滕家的重視。已經讓多方勢力顯出拉攏的心思。

她滕末黎也是要隨侍在祠堂裏麵的,深秋之時,夜裏寒涼,身邊的丫鬟一貫扒高踩低,對自己更是不冷不熱,自己雖是名正言順的四小姐,卻要在寒風中僅一條單薄的秀衫羅裙跪在冰涼的地板上,連一個竹編蒲團都沒有,她立馬明白過來,其他庶女,哪怕再不得寵,明麵上嫡母對她們都是很好的,可是她滕末黎不同,這是一種迫壓,如果她自認為身份低微,更會任她們擺弄了。

盯著前麵穿著素色銀邊琵琶襟外襖,外麵還披著雲絲披風的大小姐滕永安跪在金絲軟絨鵝毛蒲團上,心裏暗暗冷笑,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金枝玉葉,不堪一絲苦楚,連守孝都舒舒服服。

可惜了,她沒有品級的一個普通官家小姐,為堂堂一品浩命夫人服孝,卻隻是做繡花枕頭。

美目一轉,瘦弱的身子倒下,前麵的老夫人看到了自然皺了皺眉,雖然自己不說,不代表自己同意大夫人迫害自己孫女,以往她做的不太過分都可以忍,但是對一個流浪在外多年的孫女,她心中還是存了半絲憐愛的,不過仍是沒有說什麼,隻是回頭吩咐她身後的老嬤嬤扶著四小姐回房休息,更是吩咐了她身邊得力的大夫去瞧病,大夫回來不過來來回回幾句話,身子骨單薄,膝蓋有些皮肉傷,又沒有禦寒的厚衣服和暖爐,夜夜在祠堂吹冷風,自然是要染上風寒的。

老夫人也是名門之後,對這種事自然了然於心,不用醫生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隻是她到是覺得這個孫女乖巧懂事,就算要調教,也不必用這種法子,因而對大夫人的專橫很少是不滿,不過也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滕末黎和自己兒媳翻臉,這麼多年了,這種事斷斷續續大大小小也出過幾件,口說無憑,大夫人最多推出一個奴婢定罪,反而會害了末黎被大夫人記恨,再者這孩子乖巧懂事,也是個有主意的,所以才會不吭不響,她又何必多事能呢。

不替她問罪大夫人,也不可能完全坐視不理,她一貫瞧不上安綈和那美麗的有些過分的滕永安,借這個機會敲打敲打也好。

所以在守孝時期過了之後,早冬的一次請安,末黎麵色蒼白,頻繁咳嗦,老夫人開口關心:“末黎剛回家裏,可有什麼覺得不適的地方,和祖母說說?怎麼麵色如此難看?”

末黎淺笑:“多謝祖母關心,末黎沒事,隻是念及曾祖母辭世,心中難過,一時茶不思飯不想,也是末黎身子骨不夠硬朗,才會偶感風寒,讓老夫人費心了,末黎愧不敢當。”

一番話可謂是戰戰兢兢,謙卑有禮,老夫人聽了心裏滿意,麵色上不露分毫:“話雖如此,可你這衣服也是過於單薄了些,我前些日子讓你母親送去的夾襖你怎麼不穿呢?難不成不肯接受你母親的好意麼?”